绾嵋蹙着眉头:“看来皇上倒是经常违背宫规祖制,宫里的嫔妃一定多有僭越。”
兆佳嬷嬷神色肃穆,她每次提到与皇权相关的事物,浑身上下都会产生一股庄重威严的气息:“虽然此举确实违背了宫规祖制,但皇上若是特别恩赏,也就不算僭越了!毕竟皇上才是天下之主,他说得话才是规矩,好比金科玉律,天下臣民都得奉为圭臬。”
栀瑶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本宫竟不知自个儿已经如此得宠了。”
姚佳嬷嬷神色复杂:“单论皇上在您嫔位之时便赏赐您中宫规格的宝物,这已经算是空前绝后了。”
其实她的内心对此隐隐有所担忧。
自家主子如此高调,让她心中很是不安。
兆佳嬷嬷早就有所猜测:“皇上本来在选秀之时便要封您为嫔的,结果碍着皇后的面子,只封让您做了个贵人,心里一定是愧疚的,给您一点补偿也很正常。”
栀瑶虽然傲气凌云,但也知道轻重:“这便是给本宫的补偿?可这个补偿属实是有点太大了。”
她本来以为皇帝非常难伺候,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得手。
兆佳嬷嬷继续分析,竟然越说越有道理:“当然,这也是皇上在警告皇后,毕竟皇上乾纲独断,说一不二,皇后却觉得她与皇上有几分情分,就借此左右皇上的决定,您想想,您要是皇上,您心里会舒坦吗?”
栀瑶妩媚的面庞之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愈发惹人怜爱:“本宫还未入宫之时,在民间经常听说皇上和皇后琴瑟和鸣,鹣鲽情深,怎么如今本宫入了宫之后,瞧着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皇上对皇后不是没有情分,只是这情分并没有到能让皇上为了皇后色授魂与,色令智昏的地步。”
兆佳嬷嬷神色严肃,对于高高在上的天子,她有着深深的敬畏:“而且别说是皇后了,就是太后又怎样?您怕是不知道吧?皇上刚登基不久,就专门下了一道旨意,说是不允许宫女太监在太后耳边乱嚼舌根,论及朝政之事。”
栀瑶总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佳接过了话头,当场给栀瑶背了一段上谕:“当时还没出先帝爷的孝期,也就是乾隆元年,皇上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凡国家政事,关系重大,不许闻风妄行传说,恐皇太后闻之心烦’。”
这一段话被记载到了《清高宗实录》里面,乃是绝对的正史。
兆佳嬷嬷面露期许之色:“娘娘是绝顶聪明的人,您难道不知皇上这道圣旨的意思?”
“这道圣旨意思是说,跟大清朝政有关的事情,非常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许去皇太后面前听风就是雨的胡言乱语,免得皇太后听了心情烦闷。”
栀瑶也是有一定的古文功底的,这种半文半白的上谕,根本难不倒她。
瞬间,她就讲出了大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