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嵋不禁长吁(xu)短叹:“天爷啊!娘娘在家里明明很听话的,怎么一入了宫,这才第二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娘娘的话不无道理,只要娘娘一直得宠,皇后就不敢动手。娘娘初入紫禁城,便享受嫔位待遇,侍寝了一次便正式封嫔,皇上又是赏赐金银财物,又是赏赐东珠首饰,方才还赏赐了御膳,这都证明娘娘绝非寻常女子!可见皇上对娘娘是极为满意的,想来娘娘短时间之内不会失宠。”兆佳嬷嬷心中自然也有着忧虑,但她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无论如何,先稳住人心再说。
她为众人描绘着美好的未来:“只要在此期间娘娘怀上了龙子,少说也能升上妃位,到时有着皇子傍身,大不了与贵妃等人联手,小心谨慎一些,哪怕娘娘将来失宠了,想必皇后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娘娘。”
绾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神佛保佑,只求能让娘娘多得宠一段时间!奴才愿意……”
……
栀瑶借着富察皇后送来贺礼之事发了一通邪火,心情变得大好。
又过了一会儿,来福小心翼翼地前来通传:“娘娘,延禧宫陈贵人在外面求见,她亲自带来了贺礼。”
栀瑶眼前一亮:“快请她进来。”
陈贵人很快走了进来,她低眉垂首,显得谨小慎微,礼数也十分周全:“嫔妾参见宸嫔娘娘!宸嫔娘娘玉体金安。”
栀瑶抬眼一瞧,陈贵人穿着一件天水碧的妆花纱为底褐色宋锦镶边的对襟长袍。天水碧妆花纱长袍的正面。妆花纱,是清朝宫廷之中的纱衣材质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芝麻纱等等天水碧妆花纱长袍的背面 头上只戴了一朵松竹梅岁寒三友的绒花钗子和一枚掐丝颤须蝴蝶镶嵌石榴石的金簪子。松竹梅绒花钗子蝴蝶金簪 整体打扮得十分素雅简朴,虽然显得有点老气,但并不失嫔妃的身份。
毕竟她只是低位嫔妃,又不得宠,自然不可能打扮得像栀瑶这样花团锦簇,富丽堂皇。
“兰琼姐姐!”
栀瑶惊喜地唤了一声,一把将陈贵人从地上扶起:“你不识得我了吗?何须如此生份?”
陈贵人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惆怅之色:“栀瑶妹妹,这么多年过去,未曾想你还记得我,更不料咱们还有再次相见的日子。”
栀瑶知晓共同的回忆是最能拉近故人关系的手段:“咱们两家虽非世交,但我阿玛与陈伯父当年一见如故,咱们两人也一直以姐妹相称,虽然过去了这些年,可我依旧记得当年兰琼姐姐带着我在江南游湖采莲的时光。”
“如今,全都已经物是人非了。”陈贵人摇了摇头,似是有很多的话要说,但又不知为何,全都说不出口了。
栀瑶凝神望着陈贵人,与记忆中的兰琼姐姐重合,那样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居然变得这样老气横秋,竟然与她的奶娘有几分相似。
结合前世的历史知识,她可以断定,这位未来的婉贵太妃这些年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陈贵人同样有意与栀瑶拉近关系:“一个月前,父亲便通过苏州织造局偷偷转递内务府给我寄了一封信,说是你也会参加本届大选。一旦中选,让我一定要多多照顾你一番。”
栀瑶笑容真挚:“陈伯父居然一直念着我。”
陈贵人眼中只有羡慕与欢喜,并无嫉妒:“没想到你一入宫就是贵人,如今才第二天,便已经封嫔了。”
倒不是她的品行有多么高尚,只是她失宠了这么多年,见到了太多的女子得宠。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嫉妒两下,现在是真的嫉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