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心领,药箱就不用了。”正常情况下,迟绪勉强能像个正常人似的情绪稳定,尽管说话依旧不好听。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迟绪率先迈了进去,留下还拎着药箱站在电梯外的林霁予。
这一刻的迟绪好似重新得到了独处的空间,眸光有些不聚焦,显然是在自由散漫的走神,连等电梯门关上这点时间都不愿意再装下去。
林霁予是看出来了,迟绪的确是一个“三不管”房东,她不愿意在人情世故上多花丁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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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结婚事宜生活逐渐返回正常轨道的罗一冰也总算有时间来“挽回挽回”她那许久都不接她电话不回消息的前任。
然而当她顶着大太阳拎着甜品去到过去她们居住的小家时,换来的却是她“退租搬走”的消息。
退租……
这才几天啊,满打满算不超过半个月,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就不是她们的“小家”了。
惶恐后知后觉的从罗一冰心底钻出来,她发现这次……林霁予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她匆匆忙忙打车去了林霁予的公司,过去她来过一次,只那一次,看见了被合作方劈头盖脸一顿训的林霁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此后竟再也没生出过要去她公司的念头。
工位上的林霁予听见有人在公司门口等她时还有些意外,通常只有甲方会找她,然而甲方找她大摇大摆就进了,也不用在门口等着前台过来喊。
“阿予。”罗一冰看见林霁予,无名的委屈就止不住的往外冒,“你怎么搬家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林霁予:……
公司都是一群常年被甲方大爹折磨的,闲着没事就靠这抠一点那挖两坨瓜续命,林霁予说了一句“跟我来”,带着罗一冰去了公司楼下不远处的咖啡厅。
罗一冰还满心期待等着林霁予照旧点她爱喝的卡布奇诺送过来,却见林霁予只拿了杯热可可坐在了自己面前,语气冷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霁予沉默片刻,斟酌着回复:“生气谈不上,但我们保持该有的距离是应该的。”
也是这时,她发现这几日见惯了迟绪的冷脸,学着她的样子对外放冷气还真是个不错的体验,至少过去没两句话罗一冰就开始把所有的委屈都哭骂出来,而今天……
因她的态度实在太冷,罗一冰竟还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来哄她。
“阿予,我说了我是被家里逼的,”罗一冰尝试性的伸出手,想去抓林霁予的,奈何扑了个空,“你原谅我吧,我也是无可奈何。”
“那天晚上你和绪绪……”不过一句话,罗一冰就露出了最深层次的心思。
——她想知道那天晚上迟绪和林霁予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电话中,林霁予会用那种怯生生的,又小声又软的声音来叫着迟绪的名字。
“我喝多了,她送了我一程。”罗一冰的心思从来都是很好猜的,林霁予忽然有些好笑,这样一个人,她为此付出了十年时间,从十八岁上大学开始,一直到二十七岁,而她也真的笑出声,把问题抛回给了罗一冰,“不是你让她照看我的么?”
——你怕我酒后发疯,在婚宴上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匆匆忙忙就把我推给了一个平时不喜欢往来也不多的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