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补偿，也是自我安慰。

“谁需要你做这些？！”林霁予温吞的形象在这一刻骤然生出巨大的裂痕，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情的，可以舍弃一切的上位者形象。

哪怕这个上位者舍弃一切换的是她迟绪。

“我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你不是看见那些录音和聊天记录截图了吗？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迟绪恨得不行，“林霁予，我不懂你，你没那么喜欢我，可还要管着我。”

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发展到这个程度的喜欢？

舍弃杨翠萍，林霁予也日日煎熬，可她还是不能让迟绪的名字出现在这场舆论风波里。

“迟绪，你不明白，一旦你的名字出现在上面，所有的人都会闻着味来找你。”林霁予有些失态，直直跌坐在了地上，恍恍惚惚不似正常之态，“我不想你更严重，我没那么喜欢你，但你和杨翠萍，我选你。”

迟绪怔愣了一下，蹲下身子，声音轻轻：“你需要我为你的选择付出什么呢？”

林霁予摇头，双手紧紧抱住了膝盖，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语调依旧透着平静。

她说：“什么都不用，这是我的选择，就像你选择铤而走险，我们谁也干涉不了谁。”

在迟绪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时，林霁予又说话了，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涌动着悲戚之色，呓语一般，“对不起。”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迟绪皱着眉把人拉起，“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有人给你出的？”

“我父亲有个总助，这件事，我找了他。”林霁予温顺被迟绪牵在手中，尾随着她的脚步朝屋内走，“他答应会为我隐瞒。”

“我算是看出来你没什么豪门争斗经验了。”迟绪把人按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林霁予的脸，迫使她同自己对视，“你选了我，那么我的话和总助的话，你选谁的听？”

林霁予依旧没有犹豫：“你。”

“有点乖。”迟绪的火气因着林霁予的两次选择散了不少，她在林霁予身边坐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她身上，“听我的，收手，我有自己的计划，不用你的人进场搅局。”

“不怕吗？”林霁予只以为迟绪不懂舆论之力，“不论你做什么，一旦被挂到网上，总会有人挑出刺。”

无论如何都不完美。

“那关我什么事，骂我我又不会少块肉，这件事……”迟绪像是被林霁予的执着给弄怕了，她轻叹了一声，“是我设计的，但我和杨翠萍是各取所需，她没有出卖我，我也不能越界。”

“或许你会觉得我极端，但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不这样，他们会一直默许许志斌纠缠我，我妈想做个外人口中的好后妈，什么事她都只会听罗一冰的，她不会管我。”

简卿柔不管，这世上更没其他人会考虑迟绪的死活。

“他监视我，辱骂我，不论拉黑、删好友亦或是别的，他都能找到别的方式联系到我。”

这一世迟绪有准备，她是无业游民，没有固定活动场所，上一世……

许志斌甚至闹到了她的工作单位，可笑的是除非她大发雷霆，否则，温声的解释说他们没关系竟没什么人信，只以为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

“有些事有些人，躲不开的。”迟绪兀自笑着，“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许志斌没插进来搅局，杨翠萍在那天也要受伤。”

上一世的这天，无辜的路人当中一死一重伤，还有六个轻伤，而杨翠萍则是落了终身残疾，这一次，有个扛雷的许志斌，那八个路人连带着杨翠萍，全是皮肉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