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劲松此时只感觉浑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空,半点也提不起来,浑身筋脉似被这独眼道人封堵住了,通体真气根本无法运行,竟然跟个废人无异,不由地心惊胆战。他纵横江湖几十年,鲜有十合之敌,如今在两个“神仙”面前,竟然与蝼蚁一般,似乎随时都可能被踩死,心惊之下,他又转了转眼珠,看了几眼庭院里东倒西歪的手下,有的已经断气,有的骨折手断,其惨状莫可名焉,心中不由一阵悲凉,只觉得今日我命休矣。
方才听到那独眼道人质问自己,肖劲松很想说话,可那独眼道人的脚,踩在他的胸口仿佛有千斤重,肖劲松张了张嘴,发现喉咙根本不停使唤,他下巴颤了几颤,一口浊血瞬时喷将出来。
那血便有几滴撒在独眼道人的靴子上,独眼道人眼中怒气更盛,嘴里喝骂道:“该死。”就要再给肖劲松一脚。
此时,躲在一旁地军师黄飞腾已经认定,眼下这独眼道人与那李秋定然有什么冤仇,不然不会不分什么青红皂白就将水帮上下打地鸡飞狗跳,其实刚才若是那独眼道人先说明白,黄飞腾定然会告诉他李秋下落,奈何那独眼道人不知为何怒火冲天,进了水帮就痛下死手,肖劲松还以为他是来踢场子地,口气怠慢了些,瞬间就被那独眼道人“抓起”,然后如提线木偶般掼在地上,根本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肖劲松毕竟对黄飞腾以礼相待,且若是肖劲松死了,黄飞腾也就成了无根之木,水上浮萍,那就真地再也翻不了身了。
是以见到独眼道人相问,黄飞腾心念急转,看那独眼道人又要踩踏帮主,怕这一记若是踩实,肖劲松就算不死也成了残废,因此赶紧大声喊道:“仙长且慢动手,在下知道那李秋的下落。”
独眼道人眼看就要踩下的右脚,听到黄飞腾所喊立刻收了回来,他转过身来,一只独眼咕噜噜上下打量着他。他也听不清独眼道人在说什么,只听得他喉咙里一阵怪响,嘴唇微动,咿咿呀呀地,转瞬之间,黄飞腾就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鸡仔般被拎了起来,双脚离地,慢慢漂到那独眼道人的跟前,接着那股神力突然消失,黄飞腾“啪”地一声便了摔在地上,黄飞腾却不敢喊疼,一个翻身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将头埋在手里,不敢妄语。
那独眼道人见此,冷笑一声,嘴里迸出一个字:“说!”
黄飞腾顿时如蒙大赦,赶紧哆嗦着说道:“回……回……仙长,那李秋前几日,大闹水帮,伤我帮众无数,我水帮上下早已与他势不两立,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独眼道人不耐道:“别废话,说,他在那里。”
黄飞腾又赶紧回道:“是,仙长!那李秋已于两日前,与他的三个兄弟回转家乡徐家洼去了。”
“名字叫做李秋,已经逃跑了么?”独眼道人转过身去,不理黄飞腾,只是双手后背,眯缝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黄飞腾偷偷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独眼道人,知道眼下再不投诚,怕是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便咬牙说道:“仙长,我水帮上下已与那李秋势成水火,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我等俱为凡人,愿为仙长效犬马之劳。”
黄飞腾心中早已有了定计,只要帮着这独眼道人找到李秋,并且杀了,必能依为靠山,以后水帮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若不能杀了李秋,至少也能与李秋两败俱伤,他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此时那独眼道人听了黄飞腾表忠之言,嘴角一翘,似是不屑,却慢慢转过身来,那只独眼定定地望着黄飞腾,嘴里缓缓说道:“你倒是心思转的快。知道这里许多人都躺在地上,唯独你安然无事是何原因吗?”
“计不穷”黄飞腾也觉得此事奇怪,将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来,老实回道:“回仙长,在下不知。”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我动手。”独眼道人说出一句让黄飞腾非常尴尬地话来,“你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在凡人世界里,别人杀死你也如同杀鸡一般,若不是你有点小聪明,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黄飞腾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虽然羞恼,却也只能听着,那独眼道人又说道:“你既然说要帮我,怎么做,说与我听。”
黄飞腾赶紧道:“回仙长,那李秋在镇上有赵氏外公外婆一家住在这里,我们可先把他们捉了,用来威胁李秋最好不过。”
独眼道人道:“哼,我还用得着威胁他么,既然李秋与你们势成水火,你们将那两个老东西杀了就是了。”
黄飞腾心下凛然,他只是想威胁李秋,从而让李秋束手,却并不想害这两个老人的性命,却不想这独眼道人一句话就给杀了,当下也不敢违抗,只好继续道:“那李秋的老家我们却是知道的,就算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我们水帮愿为仙长做个急先锋,找到那李秋,将他碎尸万段。”
“怎样处置他,是我的事,你还不配。”独眼道人冷冷打断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