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观恭恭敬敬的回答说:“不错,就是我,前辈有啥指教吗?”
费永贵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严肃的说道:“我去过狐狸沟,看过你们的开荒现场,对你们敢于战天斗地,吃苦耐劳的精神,由衷的表示敬佩。”
“你们这些孩子很有头脑,使用的办法也挺巧妙,能在这种极端寒冷的天气条件下,每天开垦三、四公顷荒地,简直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奇迹。”
费永贵对冉观的做法评价很高,随后话风一转。
他又说道:“你们的这些方法要是在九滨乡,确实很实用,很有效。”
“不过在东南甸子乡,以及附近的广大农场地区,就显得太笨拙。如果掌握更加合适,更加科学的开荒方法,至少可以提高十几倍速度。”
看到费永贵胸有成竹的模样,冉观非常惊讶。
他连忙客客气气的说道:“看来前辈是行家,我冉观要虚心讨教才对。”
“在现有的条件下,还能有啥更好的办法,可以加快我们的开荒进度?还望前辈不吝赐教,冉观必当重谢。”
费永贵摇头晃脑,装腔作势的说:“赐教不敢当,重谢更不需要!首先,我是农场职工,没有为地方服务的义务。”
“其次,我是一名地质工作者,必须遵守国家法纪和行业规则,不可能为一己私利,出卖国家和农场的利益。”
鲁元霞了解费永贵恃才傲物的性格,连忙帮着冉观求情。
说道:“费大哥,少在孩子们面前摆谱,唱啥高调啊?有啥好办法赶紧说出来,干吗非要藏着、掖着?真不像个男子汉,做事不痛快。”
“冉观这孩子有头脑,有魄力,敢用粮食差价换荒原,这可不是平常人能想到,敢做到的事儿。”
“他们在那样艰苦的环境里,顶风冒雪、起早贪黑的开荒,我都觉得心疼,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儿怜悯和同情心吗?”
“一说到用粮食差价换荒原这事儿,我更来气!”费永贵牛脾气上来,丝毫不给冉观留情面。
费永贵忿忿不平的接着说:
“用一百五十万块钱的差价,换两千公顷的荒原,还是三十年的期限,折到每公顷每年是多少钱成本?这笔账,凡是长脑子的人都会算。”
“也就是依仗冉长江的权势巧取豪夺,不然在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这不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梁丹,再也沉不住气。
她反驳道:“这位大叔不了解当时情况,请不要乱表态好不好?”
“东南甸子乡政府与观儿哥谈判时候,我长江叔叔正在医院里治疗枪伤呢,根本没有参与这事儿,何来的以权谋私一说?”
梁丹缓和一下情绪,一脸正气的看着费永贵。
她继续说道:
“今年东南甸子乡遭受严重的内涝灾害,粮食大幅减产,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情况,全乡上下因为完不成粮食征购任务而发愁,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候观儿哥愿意拿出所有粮食,帮助东南甸子乡解决困难,渡过难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观儿哥不要你们的差价,为乡亲们减轻多少负担?为乡政府免去多少麻烦?只要长个心眼就能想得到,还要我们多说吗?”
“观儿哥不需要你们感恩戴德,但你们也不能恩将仇报,胡乱猜测,肆意诬蔑人吧?”
梁丹有力的反驳,令费永贵哑口无言,令鲁元霞刮目相看,在心里暗暗赞叹,更加坚定与冉观结盟的决心。
鲁元霞笑着说道:“费大哥,你看看人家小姑娘说的话,通情达理,入木三分。我承认,你是一位伟大的地质工程师,有你自己独特的看法。”
“但是在我看来,冉观做的一点儿没错。那些荒原在领导和老乡们眼中一文不值,用来换取一百五十万的粮食差价款,等于变废为宝。”
“既帮乡里解决难题,又减轻老百姓负担,皆大欢喜的事儿啊!全乡上下不但乐于接受,还挺支持,跟冉长江没啥关系。”
冉观真诚的说道:“这位前辈,刚才您说过条条大道通罗马,不到罗马到米兰,反正都是快意人生,晚辈非常钦佩您这种豁达的心态。”
“您嗜赌如命,我能够理解。同样,晚辈把开荒种地当作人生大乐趣,希望您也能包容。咱们大同小异,都是快意人生,何必要分清孰是孰非呢?”
“您在赌桌上为了赢钱,可以想尽办法,不择手段。我为了多开垦几垧荒地,当然也可以这样做。您又何必用您的准则,来约束晚辈的行为呢?”
“晚辈见到荒地就会心痒难捱,不开垦成良田寝食难安。东南甸子乡这么多荒原,让晚辈视若无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用粮食差价换来荒原,晚辈就名正言顺,大大方方的开荒。不用粮食差价换荒原,晚辈照样偷偷摸摸的干。我心里要想这么做,谁都拦阻不了。”
冉观的肺腑之言,真正说到费永贵的心坎上。
做为一名优秀的地质工程师,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土地的真正价值和宝贵之处,对待土地同样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