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余老九很可能还不知道,师父已经去世,阮胜成为植物人,只当他们师徒仍在闯荡江湖。
关于“圣手鹞子老权”和余老九的情况,阮强也只知道这么多,冉观只好再去问阮强的父母。
出于对冉观的感激,阮强的父母最终鼓起勇气,说出跟“圣手鹞子老权”和阮胜有关的秘密。他们还把老权留下的几本旧日记拿出来,送给冉观。
原来,阮胜是“圣手鹞子老权”生前最后一个徒弟,专门学一些“坑蒙拐骗偷”的本事,最擅长黑吃黑和勾搭有钱人的老婆,从而获得钱财。
看完“圣手鹞子老权”的日记,冉观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是一位扶危济困、除暴安良的江湖大侠。
他带着徒弟们,用尽各种手段,从黑恶分子、不良商贩和贪官手里弄出财物,然后分给急需帮助的穷人。
在他生前最后那几年里,只带着阮胜一个徒弟,去全国各大城市闯荡,过着颠沛流离、刀头舐血的艰难日子。
“圣手鹞子老权”姓老名权,六十多岁年纪,相貌丑陋,体格瘦小,先后收过十几个徒弟,其中还有几个是女徒弟。
对师父名字的理解,就成了衡量这些徒弟们智商、文化水平和远近亲疏的唯一标准,只有极少数几个徒弟,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就叫老权。
冉观带着几本《老权日记》,急匆匆的回到东南甸子乡废品收购站,见到刚从县城回来的田有富和江老三。
田金金没有参与盗窃,也不知道那些废旧电缆是赃物。由于他认罪态度良好,积极配合调查,警方只做出拘留五天的处罚。
警方在废品收购站查获八十斤废旧电缆,与盗窃犯交代的数量相符。但是在南方农场的新建矿区内,还有将近一吨的新电缆同时被盗,去向不明。
南方农场的领导已经承诺,如果及时找回那些丢失的新电缆,将不再追究几名涉案人员的刑事责任。
至于那些被盗的旧电缆,本来就准备当作废品处理,只要按照合理的废品收购价格,把钱返还给他们就行。
当务之急,要尽快找到那些不翼而飞的新电缆,彻底洗脱田金金的罪名,帮助分类物资回收公司摆脱困境,重新营业。
于是冉观决定冒充阮胜,去县城找余老九。也许从这位社会大哥身上,能得到一些线索,查出电缆盗窃案的真凶。
冉观和佟宝香连夜回到头道屯,急匆匆跟着爷爷学会几招易容术,就把自己关进屋里,仔细研究《老权日记》里的内容。
老权出生于河北滦县,没有任何亲人。徒弟们跟他相处的时间都不长,感情也不深,分开后很少再联系。
老权生前带着徒弟们盗过墓、偷过仓库,也曾入室行窃过,甚至在大街和公共汽车上当过扒手;
他们蹲过大牢,住过五星级宾馆,还经常遭人毒打,有几次差点儿丢掉小命。所以《老权日记》的内容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牢牢吸引着冉观的眼球。
冉观注意到,余老九是老权的九徒弟,老权对他的印象特别深,评价非常高。
不过老权在日记里说的很清楚,余老九是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反复无常、贪得无厌的小人;还是个待人刻薄,做事狠辣的恶棍。他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经常做一些没头没脑的傻事。
第二天,冉观以阮胜的身份来到金勾县城,找到《老权日记》里提到的余老九几处住宅,决定先到冰棍厂附近碰碰运气。
日记里的院子,如今变成一座三层小楼。楼门紧闭,门口停着破旧不堪的面包车和皮卡车。透过窗户,能看见小楼里面聚集很多人。
经过仔细观察,冉观断定这就是余老九的家,于是上前敲门。
他对开门的马仔说道:“这是余老九的家吧?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阮胜来看望九师哥了。”
他敢直呼余老九的大名,口气又如此狂妄,开门的马仔竟然被震住。
虽然阮胜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也掩盖不住玉树临风的外表。修长的身材,油亮的大背头,洁白的喇叭裤,嘴里叼着一根正在燃烧的大前门香烟。
他穿衣服的方式很特别,两条胳膊不伸进袖子里面,甚至连一个纽扣都不系,只是随随便便的搭在肩上。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说话时摇头晃脑,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谁都不服的架势。
听到来人是阮胜,余老九不禁怔住,好长时间才省过神来。
他呆呆的说一句:“让他进来吧!”
阮胜走进客厅,旁若无人地坐在余老九对面的沙发上。
他大大咧咧的说道:“九师哥,别来无恙啊!这些年您混的真不错,手下有这么多兄弟,不愧是老权师父最得意的徒弟。”
余老九盯着阮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