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借点儿钱,买条鳇鱼,或者奇里付子也行,试试自己加工、出售鱼籽。”涂晓艳说道。
“上半年我去水产公司蹲点,偷偷跟那里的师傅们学会洗鱼籽技术。县水产公司的几条鱼籽销售渠道,我也掌握的差不多。”
“有几个外地客商还特意打过招呼,只要我手里有鱼籽,他们会以最好的价格,优先收购。”
佟宝香情不自禁的帮着涂晓艳算起账来,说道:“假如买一条三百多斤的鳇鱼,能产出一百多斤鱼籽,以一百块一两价格计算,那就是十几万的毛利。”
佟宝香露出羡慕的眼光,继续说道“再扣去一万八的买鱼钱,以及运输费和人工费,一条鱼最少能赚五万块,这可是一本万利啊。晓艳,你要发大财啦!”
涂晓艳可怜巴巴的说:“这的确是个好买卖,可惜我来城里时间短,工资又不多,现在连买条鱼的本钱都凑不够。再好的买卖,要是没钱投入,也只能空叹息。”
看到涂晓艳心里的抱负难以施展,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冉观的心软了。
他用商量的口吻,对佟宝香说道:“宝香姑姑,你这兜里还剩多少钱?都留给晓艳姐吧。我知道现在城里,好多单位都不景气,有的几个月发不出工资。晓艳姐想干一番事业,咱们应该大力支持。”
佟宝香极不情愿的说道:“眼看秋天就要到了,俺还想用这些钱雇人削甜菜。另外,咱们还欠着鲁元霞好几十万的化肥、农药钱,人家也正着急用钱呢。”
冉观既然表态同意借钱,涂晓艳心里有底,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佟宝香。
她说道:“宝香姑姑,不用太多,借给我五万块钱就够。我先买一条鱼试试,等赚到钱,立刻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
佟宝香犹豫半天,才说道:“俺们可以把钱借给你,但你要答应俺们一个条件。”
涂晓艳拉着佟宝香的手,高兴的说道:“宝香姑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一定会帮我。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一万个条件,我都答应。”
佟宝香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你知道哪儿有鳇鱼或者奇里付子,千万别自作主张,急三火四的去买,必须先回到头道屯找俺冉二伯,让他跟你去看看。”
“冉二伯很有经验,鳇鱼是公、是母?能出多少鱼籽?质量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看明白。你找他帮忙看鱼,保准稳赚不赔。”
涂晓艳笑着说道:“亲爱的宝香姑姑,你提出的条件我必须答应。你们应该能知道,干这一行买鱼最关键。”
“要是看走眼,赔的可就不是三千、五千,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所以只有昆仑爷爷亲自出马,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佟宝香答应借钱给涂晓艳,冉观带着一万块钱去医院照顾山碧玉。留下涂晓艳和佟宝香在家里,爱借多少钱就借多少钱,冉观全然不放在心上。
第二天上班,涂晓艳就得到消息,九滨乡大通屯有人捕到四百多斤重的母鳇鱼。
涂晓艳连忙去水利工程公司借出一辆越野车,匆匆忙忙赶到头道屯接上冉昆仑,一起去大通屯看鱼。
冉昆仑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面,围着鳇鱼转好几圈。最后失望的朝涂晓艳摇摇头,暗示这条鱼有问题,不可贸然收购。
出师不利,涂晓艳很不甘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接受冉昆仑的建议,放弃这次买卖。最终,这条鳇鱼被县水产公司以八十元一斤的高价买走。
等剥开鱼腹才发现,里面发生病变。鱼籽不少,但不值一分钱,让水产公司白白赔进去三万多块本钱。
这一次亏本生意,让负债累累的水产公司雪上加霜,气得水产领导暴跳如雷。
水产公司惨痛的教训,对于涂晓艳来说,是极其宝贵的经验,庆幸当时听了冉昆仑的话,不然赔钱的就是她。
涂晓艳没有损失,仍然可以按兵不动,等着更好的机会出现。她又等两天,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鳇鱼和奇里付子,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时值深秋,天气越来越冷。一旦入冬,穆罗江全面冰封,捕捞几百斤重的鲟鳇鱼更加困难。想要买到鱼籽饱满、品质优良的母鳇鱼,机会变得十分渺茫。
入冬之前,再不能为那些外地客商提供鱼籽,涂晓艳的信誉就会大打折扣,明年开春不得不重新疏通这些渠道。
冉昆仑看着愁眉苦脸的涂晓艳,闷闷不乐的开着越野车,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于是他安慰道:“孩子啊,别太着急了,为这点小买卖,愁坏身体不值得,犯不上。”
“俗话说的好,财找人容易,人找财难。好饭不怕晚,今年要是收不着,等明年开春咱多收几条,照样可以挣到钱。”
涂晓艳不停的叹气,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大发感慨。
涂晓艳说道:“别人都是人找财难,偏偏我观儿弟,找钱咋就那么容易呢?跟他相处十几年来,每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总能奇迹般的化解难题,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