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那缕目之不能及却清晰可感的业力,在空气中缓缓弥漫,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神智与灵魂。
最终,当这股业力达到顶峰,却又在瞬间消散无踪时,庭院之中只剩下几具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的躯壳。
裴昭明再次一挥手,那笼罩庭院的阵法便已悄然消散,随之吴风几人的躯壳亦是消失在此地。
虫鸣响起,又是寂静的一个春夜。
为时尚早,左右无事,裴昭明瞅了一眼手中的神火令,发现仍旧瞧不出端倪,也就熄了这份念头。
赶明还是找个专业的来瞧瞧便是,自己这半路出家,专业知识多少有些匮乏。
……
临安城,这座镶嵌在扬州之地的璀璨明珠,自古以来便是繁华的代名词。
与裴昭明的通宝斋一街之隔的坊市,又是另一番生活景象。
这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一堂,尘嚣日上。
街头巷尾,不时可见江湖艺人表演杂耍、说唱评书,引来阵阵喝彩。
全靠手艺揽活,各凭本事赚钱。
穿过熙攘的人流,绕过几个热闹的茶楼与杂货铺,裴昭明在一个说书摊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听众,有老有少,男人居多。
裴昭明淡然一笑,心中暗自嘀咕:“这许半仙,又不知在编什么新奇故事了。”
他费力地想要挤过人群却发现这群老少爷们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这围得水泄不通。
无奈之下,裴昭明只好找一个稍微靠前的位置将就一下。
只见说书人许半仙正站在一块略显破旧的木桌前。
身着一件略显宽松的长袍,衣襟半敞,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那双眯缝的眼中闪烁着猥琐的光芒。
他一边摇着那把破旧的扇子,一边口若悬河:
“要说那场大战,且听我细细道来。
要说这明教方腊也是勇猛之辈,珊瑚枕上施雄,翡翠帐中斗勇。
方腊忿怒,连刺青龙枪,女妖生嗔,架出追命剑。
一来一往……”
许半仙一边口若悬河,时而激昂慷慨,时而低沉婉转。
将故事中的情节演绎得淋漓尽致,活灵活现,引得听众们时而惊叹,时而唏嘘。
裴昭明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什么人妖混战,扬刀挥剑,斗智斗勇的沙场鏖战。
细细考究之下,这分明说的不就是欢场上的风流韵事,光天化日说黄书!
难怪围观之人净是些男人,果然是“老少咸宜”。
再仔细一听,这老滑头调侃的好像还是裴昭明前日所闻,那位大名鼎鼎的明教教主方腊。
反了天了,老滑头什么时候还有这胆识?
好不容易等到这群人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的散去,裴昭明这才有空隙凑上去。
啪~
只听一声巨响,吓得背对收拾东西的许半仙三魂都丢了七魄,回头正好看见裴昭明拿着醒木一脸坏笑。
“许半仙,你是找死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