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席玉抬头看向宁初,死人的血溅到她脸上,可她神情淡漠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觉得这些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甚至于有一点手刃仇人的快感。
见几人都不动,她长出一口气,还是解释道,“我们这次出来为的什么?为的就是亮个相好让她们看看我们是有本事的,你带一堆耳朵回去像什么样子?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一会儿骑马回去都给我把人头挂脖子上,给她们来一点震撼,让那群老痞子看看,咱们甲一可不是吃干饭的菜鸟!”
“所以我希望你们都动起来,不然以我一个人的速度,你们就等天亮吧。”
“得嘞!”
鲁阳率先应声,扛着刀走到破席玉跟前。
她是其中为数不多对此没啥大感觉的,她山匪出身又跟着柳寅许久,大场面还是见过的,对她来说这杀人砍头或许和杀猪也差不太多。
在然后就是破兰时,最让人意外的还是柳茹彦,也是了,她对自己下手都狠,又何况是南蛮人?
“看你们这一个个跟个怂包似的,不就是砍个头么,就当是杀畜牲了,以后有的是你们动手的时候,现在就权当练手了。”说罢破席玉提刀一甩,将刀丢给柳无言。
有东西丢过来柳无言下意识的就去接,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是破席玉将染血的刀丢给自己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阎王,动手啊!”破席玉眉梢微扬语气中满是揶揄。
柳无言:“………”
见破席玉已经拎着发髻替她准备好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柳无言提刀缓缓上前,双手握刀深吸一口气,在那人脖子上比划着。
“放轻松,看好点别砍背上去,不然你还得砍第二下。”
见柳无言久久不下刀,破席玉叹了口气,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
于她们而言这只不过是一次试炼,对这人头可有可无,可于她而言,这是家恨在前杀母父之仇,她恨不得以她此生杀的所有南蛮人人头祭天,告慰母父在天之灵。
于是她转身,环住柳无言,提着发髻放到柳无言手中,又用另一只手握住她拿着刀的手,像是在教导孩子一样,“你可以闭着眼,但是要顺着我力的方向用力。”
破席玉胸膛贴在柳无言的后背,柳无言眼皮下意识的一跳,两个人离得未免有些太近了。
可是与往常不同,破席玉冷冽的声音和她跳动极为有节奏的心脏似乎安抚了她狂跳不止的心,她的情绪也逐渐归于平静。
柳无言听话的闭着眼,随着破席玉的动作手起刀落,听得人头落地的闷声和滚动声。
与打架砍人不同,切开皮肉的感觉,再到触碰到脊椎的滞涩感,那种从未有过的触感透过刀刃穿到手心,令柳无言汗毛颤栗头皮发麻。
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中的刀,柳无言有些脱力,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粘腻的血腥味儿随着吸气钻入口鼻,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
过了心中的第一道坎,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了。
缓了许久,柳无言才继续抄起手中的刀,这些是她必须要做的,入了军中那便需要遵循这个规矩。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今日是她们足够幸运,早有准备,倘若是南蛮人胜利了呢?
她们肯定会载歌载舞,围着篝火和她们的项上人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期待下一次军功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