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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玉有些恍惚。
家里有把铜尺,与现在这把极似,是早年间姥爷用铜管打的,还凿上了刻度,妈妈年轻时量布裁衣用的就是它,那尺子后来又给了她,成了书桌上独一无二的“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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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傅宁玉反应,海棠已主动上前,跪到李妈妈脚边,手心朝天做双手捧物状举过头顶。
李妈妈也不多言,握住铜尺扬起手,尺落声起。
铜尺的分量,傅宁玉当然清楚,真要用来打人,疼痛可不一般,更何况这拍在肉上发出的声音就骗不了人,一听就是真使劲儿,既然如此,她也不废话,迈步朝前一伸手!
现在这个身体虽说纤瘦,至少个子比李妈妈高出,宁玉这下可谓眼疾手快,再次下落的铜尺竟被她一把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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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原是老爷的奶娘,如今除了照顾夫人的生活起居,还统管丫鬟们的规矩行事,更是府上少爷小姐们的管教妈妈,确保他们在成年前守礼、规矩。
如此顺风顺水多年,自然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寻常日子里,内院之中,竟会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敢公然冲她挥动反抗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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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完全没料到突然来这一下,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一端也差点脱手,错愕中出声问道:“宁玉小姐?您这是……”
“海棠在我身边伺候,且不说犯错惩罚得由我,单凭三两句便行责打,未免武断?再者,妈妈打的可是我的人,如今我就站在这里,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难不成,当真是我之于上官家,不过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