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海棠斗胆问您一句,此话当真?”
“你是如何发现的?”
海棠比傅宁玉矮小,此刻因为紧张,肩头也缩着,离自家小姐近了,竟是仰着头说话:
“小姐,之前海棠已经说过,觉着您跟以前不同,但起初我仍以为那只是您不想再委屈自己方才闹起的,但是,后来我越发觉着……只一个感觉,就是……就是觉着您跟之前的玉儿小姐,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傅宁玉却是笑了,她微微一勾嘴角:“那你倒是说说,以前的玉儿小姐,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如今的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小姐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嘴笨说不清的,就是一个感觉,以前的小姐,单只对着李妈妈这一项,她便每次都是能躲就躲,别说像您那天那般了,就是跟李妈妈说话,十天半个月估计也没您那天说的三句多。”
“小姐,您若真有事情不记得,可以问我的。”
听到这么一句,傅宁玉一瞬间有种听错的感觉。
海棠却在说完这句后,重新提着灯笼往前走了一步,嘴上还在继续说着:
“小姐,虽说您以前也常生病,但真个没有近两回吓人,尤其前次,可是吓坏好些人了,这回也是,您是不知,那日我去喊时,您那整张脸整个身子都通红通红的,海棠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那般模样,以前也听说这烧糊涂烧厉害了人会忘事,原以为就是逗笑,万没想到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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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海棠朝自己投来心疼的表情,傅宁玉有种又被老天爷涮了的感觉。
敢情自己从一开始的操心担忧都是浪费表情?又怕不像原主又想有自己的主意,纠结打算了半天,到头来,了解并融入这个人物的最快捷径……真的早就在自己手里。
这不狗血了吗?
社会打滚久了,真的都忘记这世间还会有单纯的人啊。
谁能想到真的会有海棠这样的,生病,发烧,烧糊涂了忘事——这么牵强的理由自己都不敢用,结果海棠直接说出来了,看她的样子,还是理所应当的深信不疑。
傅宁玉真有点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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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见自家小姐依旧呆立,也没说话,海棠没忍住又嘀咕出声,“怎的这次就这么厉害,忘事也便罢了,竟还烧得有点傻?”
傅宁玉“噗嗤”笑出声来:“我饶是不记得别的,断不会忘记还要打你几顿。”说着迈步上前抬手便打。
海棠“呀”了一声快速往前躲去,嘴里却还不停:“这怎的还烧出个武状元来,喊打喊杀的。”
一时间,一主一仆,前边躲后头追的,笑闹着便进了屋去。
有风过,扫得庭院树响。
前院耳房大通铺上,有丫鬟忽然醒了,侧了下脑袋看向门的位置,睡在她边上那个刚从外头进来不久,也还没睡着,便问:
“怎么了?”
“我好似听着哪里有人在笑?”
问话那个也安静了一下,似是听了一听,便道:“该是你听错了,夜里凉,这是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