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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三)

清晨,杰西卡起床看望金发男孩,她推开另一间卧室的房门,男孩早已不在床上。杰西卡有些意外,随后她找遍了整间屋子,却并未寻得男孩的踪迹。

男孩几天没吃东西,以这样虚弱的身体面对室外严酷的风雪,即便他的病情完全康复,也根本撑不了多久。

杰西卡穿好衣服,带上额外的衣物和应急药品准备出门寻找,却撞见了神色慌张的麦尔。

他面色焦急,看到杰西卡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嗯?你这是…”

麦尔看到杰西卡带着这么多东西出门,疑惑的问道。

“那个男孩他不见了,我正要去找。这样的天气,他很可能会出事的!帮我一起找吧,麦尔。”

看到麦尔反常的举动,杰西卡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她没有过多猜测,当务之急是先把男孩找到。

“不见了?果然…你先等等!”

麦尔若有所思,表情略显凝重。

“嗯。我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他,整间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有。麦尔,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邻居大伯家养的羊都死了。而且它们的样子…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是饿死的,全都瘦得皮包骨头一样!”

麦尔回想起那些羊的死状,感到一阵惊恐。

“麦尔,你在说什么啊!肖恩伯伯很珍惜他的那些羊,怎么可能会饿死它们?”杰西卡疑惑的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嗯…你去看看就明白了!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与那个男孩的失踪有关系。”

说着麦尔拉着杰西卡向村子中心方向跑去。

等麦尔和杰西卡赶到肖恩大伯家,羊圈附近果真围了一圈的人,年迈的肖恩大伯拄着拐杖站在一旁不停的叹气,麦尔和杰西卡费力挤进人群来到栅栏边,羊圈内的惨状不禁令杰西卡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干瘪的尸体叠放着,四肢扭曲,仿佛生前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使它们本能的聚集在一起。透过羊皮能够清楚的辨认出骨骼的轮廓,形如枯树枝,或者风干的腊肉。

与其说这些羊是饿死的,不如说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水分,使得它们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

“这…这…”

“这是妖怪干的吧?”

“怕是遭天谴了…”

“哎…”

“村子怕是要不太平咯…”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杰西卡翻进围栏准备检查一下这些尸体,假如这件事是药剂师或魔法师做的,就一定会有某种痕迹残存下来。

虽然不清楚药剂师,亦或是传闻中的魔法师为什么要盯上这么个不起眼的村子,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恐怕要到镇子上找老师来帮忙了。

栅栏外的脚印已经被人群破坏了,栅栏内并无任何痕迹,但也不排除被风雪掩盖的可能。

“没有药剂残留,也没有魔力反应,奇怪…”

“杰西卡!小心一点!”身后传来麦尔的呼喊。

“知道了!”杰西卡回应道,“等等!”

她忽然注意到这些羊的尸体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坚韧,反而很容易就能将其折断,就像是…风化了一样。

死后数百年才会产生的现象,在这些羊身上竟然一夜之间完成了,除此之外杰西卡并未在这些羊身上发现任何外伤。

突然人群中一个矮小的金发身影一闪而逝。

“喂!你!”杰西卡立刻追上去。

它仿佛是在有意的引导着杰西卡,忽快忽慢,没有立即甩开杰西卡,但又不至于让杰西卡很快追上自己。

渐渐的,杰西卡追着那个金发身影跑远了,等她反应过来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了村子,那个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杰西卡只得放弃,然后她发现回村的道路居然消失了,前后左右都是白茫茫的雪原,哪里来的什么村子。

“遭了!是幻术!”杰西卡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她迅速从挎包里掏出一株草药整个塞进嘴里。

“龙涎草具有凝神的作用,接下来…”

她又掏出了一柄匕首,略微犹豫了一瞬,而后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大腿。

“啊!!!呼~呼~能…能看得清了!”

在龙涎草和疼痛的刺激下,杰西卡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她艰难的挪动着步子,缓缓朝村子方向走去。

可她仍然还是晚了一步,待杰西卡返回村子,村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许多多的尸体,他们的死状与那些山羊无异。

雪仍在不停的下着,萧索的冷风为这座被死亡笼罩的村庄增添了几分寒意,万籁俱寂,任何声音都被这场大雪无情的掩盖。

不远处,麦尔跪在地上,猩红刺目的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雪地,一只畸形的利爪贯穿了他的胸膛。

头角峥嵘,如同恶魔一般的金发少年站立在他的面前,利爪上戴着银色的镣铐,可怖的血眸中跳动着如同野兽般的欣喜。

“麦尔…大家…”

虽然样子变化很多,但杰西卡一眼就认出面前的恶魔便是自己捡回来的那个男孩。

麦尔瞥见了杰西卡,他挣扎着用浑身仅剩的力气死死掐住少年的脖子,嘴巴不停的张着,声音被风雪所吞没。

杰西卡依稀能读出来,麦尔只是在不停的重复着两个字。

“快逃!”

杰西卡大脑一片空白,她想问问男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可是没等她开口,充满魅惑与磁性的声音率先闯进她的耳朵。

“你为什么要回来?”少年扭过头,面容妖冶俊美,仿佛能倾覆众生。

杰西卡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少年闪身至杰西卡面前,再次问道。

“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杀了你!”

杰西卡退后一步,将手伸进挎包,从挎包中掏出五个橙红色的玻璃瓶砸向面前的少年。

那里面装的是焚烧草提纯后的汁液,这种植物的汁液一经接触到空气,就会发生极其剧烈的燃烧。

群青色的巨大膜翼自少年后背透体而出,将他护在其中。

玻璃瓶碎裂,橙红色的液体溅在膜翼上,凶猛的火焰一瞬间将少年完全吞没,而如此近距离的爆炸也将杰西卡炸飞出去。

少年张开膜翼将火焰向四周弹射,膜翼被火焰烧出了许多孔洞,白皙的身体也出现了部分烧伤,但下一秒它们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少年走近杰西卡,女孩被炸的血肉模糊,全身鲜血淋漓。他俯下身将其抱起,以亲吻的姿态对着女孩的脖领咬下。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叫查理·霍尔拜因。”

亚斯汀跟着查理穿过一道幽蓝色的光门,来至一处昏暗的大厅。

大厅整体内饰为玫红色,墙壁上悬挂着秘银装裱的油画,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华丽的长桌,两侧安静的侍立着身着黑白服饰的年轻女仆,她们无一例外都拥有异常美丽的容貌,猩红的血眸和狭长的精灵耳表明了她们同为吸血种的身份。

不仅如此,足有数万个心跳声透过墙壁传入亚斯汀的耳朵,密密麻麻如同暴雨击打在鼓面上,亚斯汀不禁感叹,没有让露西亚跟来确实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些都是你的眷族?”他随口问道。

查理坐在长桌的主位并示意亚斯汀坐在对面,两人落座之后立即有女仆近前为二人倒上一杯红酒,查理优雅的晃动着高脚杯开口回答道。

“没错,怎么?弑神者对她们感兴趣吗?喜欢哪个随便挑,区区眷族,我大可以送给你!”

查理仿佛对亚斯汀开了一个玩笑。

“不必了。”亚斯汀冷漠的一口回绝,“现在可以聊一聊你所知道关于真理之神的情报了吧。”

查理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而后示意女仆为自己又倒了一杯。

“既然弑神者这么急,那好吧。你觉得如今的这个世界和你所生活过的神代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区别?”

查理并没给亚斯汀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是有边界的,我曾经飞到极南的地方,之所以说是极南,是因为继续向南的地域被一片浓雾阻挡了,以吸血种的优势居然飞不过去。其他方位亦是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至高神格的第一权能…”

“【约束】。”亚斯汀说道。

“对!调用约束权能限制世界,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真理之神!由于所有海域都是南之深渊利维坦的势力范围,所以这个事实恐怕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是第二个。”

“那真理之神现在在哪?”

亚斯汀果断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别着急,接下来我想聊一聊约翰·埃德蒙·路德维希·阿加利·亚当斯这个人。”

查理再次念出了那个冗长如同咒语一般的名字。

“他难道和真理之神有关系?”亚斯汀疑惑的问道。

“不止,这个男人太神秘了,我甚至怀疑他就是真理之神!亚当斯曾和圣堂教会做过一笔交易,至于交易内容是什么,双方均在交易中获得了什么样的利益,关于这部分我仍然在调查中。”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个人应该早在400年前就已经死了。”亚斯汀提出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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