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妈妈的心情是雀跃的。她们坐上从燕城去纽约的飞机上,妈妈说:“妮妮,我们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等我们有空回来探望外婆,我们是风风光光的,或者,过几年,我们也把外婆接到M国,跟我们一起生活。”
巧合的是,她们抵达纽约时,也下着大暴雨,飞机硬是在空中盘旋了1个小时后,才得以降落。
当时父亲开着车子载着一个白人女人,过来接她们。跟她们介绍说白人女人是他的房东。车子也是她的。
可是晚上妈妈在洗澡的时候,她就看到爸爸和那个白人女人在房间里做着成年男女的那档子事。虽然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们是在干嘛。
两天后,她就听到爸爸妈妈大声的争吵。
再过两天,妈妈就被爸爸打了,额头流着血,手臂、大腿上全是淤青。还把她们两个关在黑暗的地下室一天,没有给她们吃饭。
第二天上午,爸爸和那个白人女人,开车把她们带到一个黑人的聚集区,扔下她们和她们带的简单行李,就开车走了。
被父亲无情地抛弃在黑人聚集区的那一刻起,她和妈妈的命运便如坠深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那是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陌生世界,四周是黑色的面孔和听不懂的语言。她和妈妈就像两只迷失在丛林中的小鹿,无助而恐惧。她们身上的钱物被搜刮一空,仅剩的几件简单行李也被随意扔在地上,那么地孤立无援。
夜幕降临,寒风刺骨,母女俩蜷缩在破旧的屋檐下。从被父亲关在地下室时,妈妈就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这会,她的眼泪似乎哭完了。
屋内是有很多粗鲁的轰笑声和啤酒瓶扔在地上的声音,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音。
有黑人出来上厕所,发现她们。然后把屋内的人都叫出来。那些黑人男子用粗鲁的语言和动作对待她妈妈,妈妈一次次挣脱,一次次被他们抓着头发,提了回来。仿佛她只是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
小小的久美子抓起一只黑手就是咬,男人被咬痛了,直接把她甩了出去,撞在墙上,摔在地上。她晕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好心人把她们送去医院。她也不知道是隔了几天,反正等她醒来之后,就在医院里。
还好妈妈在她身旁,只是妈妈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呆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光芒。她开始自言自语,甚至有时候会对着空气说话,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灵魂交流。
但在医院,她们没有钱,支付不起医疗费。
然后就被医院赶了出去。
两人没地方可去,语言不通,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在医院门口。两人都是衣衫褴褛,满脸灰尘,她没有洗澡,身上还是医院的病服。倒是有一些好心人路过,会给她们一些面包、牛奶或者一些零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妈妈彻底崩溃了。她无法承受这个残酷世界的折磨和打击,精神彻底崩溃。她变得疯疯癫癫,时而大笑时而大哭,完全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和判断力。
直到有一天,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在医院门口看到她们,蹲下来看着她。
男人对她笑了一下。用英语跟她说话。她听不懂,只是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看着她,又看了她妈妈。
尝试换了一种语言,反正她听不懂。他又说了R语,她知道是R语,有听爸爸妈妈说过,但她不太会说。所以她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