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泽经常会溜出去买面包和烧饼之类的垫补肚子，门卫经常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行，已是公认的秘密。

“就你会吃，普通面包才3、4毛1个，议价粮多少了？”

“我哪记得，好像是7毛还是8毛，可惜义利停产了，不然就吃那个。”

“整个学校，我就没见过比你最挑的。”

杨大军咋舌，议价粮的面包他也吃过，只是在他看来，感觉味道都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对于杨大军的吐槽，顾思泽耳朵都听出茧子。

今年市面上，除了个别糕点已经很少用到粮票，再不多吃几次议价粮的面包，大概率是吃不到了。

就像距离最后一次吃义利的维生素和果子面包，还是在几年前。

自从原料价格上涨，因为成本之类的问题，义利无奈停产。想再吃上，还需要等待几年后的复工。

顾思泽也是没辙，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他嘴刁挑剔。这又不是他的错，都是味觉的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门卫室开着窗户通风，又有风扇吹着，勉强不算太热。

每逢夏季，顾思泽就会怀念到哪都有空调的日子。也不知道，新家一楼的空调，母亲平时会不会舍得用。

他想起父母平时勤俭节约的习惯，真心为新买的家电感到担忧。

估计除了电视和风扇，其余大概率要闲置尘封了。

杨大军吃饭的速度很快，吃完饭他拿起大号的搪瓷杯猛灌了一口茶，打着饱嗝，端起空饭盒起身。

“小顾你帮我盯一会，我去把饭盒洗了。”

顾思泽点头回应：“好，不着急。”

他一直注意着桌子上的时间，心里很是疑惑，都快11点40分，怎么还没有人送来，也不知道是谁来送，想联系都联系不上。

想到这，顾思泽在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应该弄台寻呼机。

也不知道现在汉显的卖多少钱，反正每月也就十几、二十块的服务费，一年也就两百块不到。

没有即时通讯就是不方便。

至于大哥大，顾思泽也不是没有想过，舅舅黄卫东年初花费3万多块买了一台。

整天西装裤、条纹老头衫，左夹皮包，右拿大哥大，腰间别着寻呼机，土大款十足。

顾思泽等得有些烦闷，透过门卫窗户，他发现校门口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卖冰棍的三轮车。

想起雪糕的冰凉透爽，禁不住有些嘴馋，边上有人在问价，味道应该差不到哪去。

二话不说打开门，朝着三轮车跑去。

“师傅，冰棍怎么卖？”

卖冰棍的大爷穿着老旧白色背心，顶着草帽正低头找零。

“冰糕1毛，红豆、绿豆2毛5分，奶油5毛，巧克力1块。”

白色保温箱掀起后的沁凉香气，瞬间蹿进顾思泽的鼻腔。

冰棍的做工有点粗糙。

物价闯关的失败，折腾得连冰棍的价钱都翻了倍，前两年几分钱都能买到。

顾思泽嫌弃地瞥了一眼。

白色塑胶袋散装着的各式冰棍，没有包装纸，有的还粘在一起。

造型样式简单，没有讲究一点卖相。

这种冰棍，别说他自己，苏月瑶来了都不会多看一眼。

也就角落里独立包装的巧克力口味，还可以试着尝尝味道。

顾思泽正打算付钱，发现三轮车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木箱子，好奇问道：“这箱子是什么？”

“冰镇汽水，你要买吗？”

卖冰棍的大爷也许觉得顾思泽是个爽快的，打开盖子热情地介绍：“6毛一瓶，带走的话多加2毛。”

顾思泽乍然一听，不免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