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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幸福的同框

许志飞没有回头,朝着工厂方向走去,在黑暗的办公楼里,点亮了唯一一个亮灯的窗格。他坐到办公桌前,望着桌子上两个像框傻傻地看着。这两个像框,一个是白艳梅在学校时给他的单人照,穿着校服,满脸一股没有岁月洗礼的青春样。一个是读大学时,和父母照的一张全家照,照片里的三个人都开心的笑着,洋溢着一家三口的温馨。

再拿起镜子,看着自己的这张脸,岁月的吹打下已经写下了成熟的烙印。掰着手指头,数着父母的年纪,突然发现父母已经不年轻,自己忙的确实有几年错过了他们的生日。再数着和白艳梅从认识到现在,足足已经认识2000多天,那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上演着两人的故事。许志飞把两个像框叠加在了一起,他明白就是父母要的答案。

许志飞思量着找白艳梅好好聊聊,顺带把父母的意思也带到。没想到几天后,白艳梅却主动敲开了他的门,站在了他的面前。

“志飞,没想到今天我会来吧。”

白艳梅出现的时候,许志飞正在低头批阅着材料,那一声志飞,熟悉又亲切,但却让他的眼晴有点不太相信,直到那个熟悉地咧嘴微笑贴到了他的眼镜前。

“你怎么今天来了,都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这以后就是山海村的一员了,难不成来看你要天天向厂里提前预约。那见你这个领导真是太难了。”

“山海村一员,你镇小老师干得好好的,出什么问题了?”

许志飞对白艳梅提到成为山梅村一员颇为意外,因为几年前白艳梅就有了成为乡村志教教师的计划,当年填的第一志愿就是山海村。许志飞当时就给她打了冷气,找了一堆山海村穷,山海村远,山海村学生质量不高等理由,打消了她的意愿。那是许志飞认为人往高处走,自己女朋友在镇小都录取了,也算有了个铁饭碗,没必要再折腾一番还选了个离镇较远的偏远山村。

那时的白艳梅和许志飞一样,都大学毕业刚出道不久,一纸白纸样,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幻想,根本不知道现实有多真实,人世有多复杂。所以许志飞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依靠和信条。许志飞说一,她决不说二,相信他就是了。然而人最可怕的就是长大,职场的成长也是长大,当下的白艳梅已经有了更多自己的主见,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所以许志飞也清楚,再用老一套恐怕已经很难再糊弄过去了。不过他也隐约猜到白艳梅这次来山海肯定又是来当支教老师的。

许志飞猜的一丁点没错,白艳梅给他的回答就是来当支教老师,为期二年。当然白艳梅做这个选择的另一个出发点是和她自己的私心有关,她觉得和许志飞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两人又两地分居,现在男朋友又早早地当上了副厂长,成了香饽饽,她反而比以前有点不放心,所以正好借这次机会可以天天粘着许志飞,不让他被诱惑抢走。

许志飞见白艳梅来山梅村的事已是铁板一块,也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去纠结这个事,反而倒是表观得比以往更加地欢迎她。眼前开心最重要,于是他就准时下班,带着白艳梅去吃好吃的,顺带两个人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找了一家村里最好的餐馆,点了最贵的菜,两个人开心地吃着。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喂饭,每一个举动都透露着相互间的默契,每一眼深情都是充满了无尽的爱意。许志飞本以为两人最浓情的陪伴也算是一种爱情,有些话早说晚说没什么影响,然而更在乎婚姻的白艳梅替许志飞在两人间“打响了第一枪”,她突然开口到:“许志飞,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

面对白艳梅有备而来的“突袭”,许志飞被乱了阵脚,就连杯中的饮料已经喝完,餐盘已经见底都浑然不知,还不是动筷动口,好在白艳梅及时提醒,才让这个洋相发酵在两人之间。

白艳梅见许志飞没有反应和表示,希望落空,带着失望想要离席回去。许志飞回神后的反应是想陪着他回去,担心她走夜路,几次起身都被白艳梅果断回绝,最后也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来收拾餐桌的男店主目睹了全过程,也知道用餐的这个男客人现在是全村的名人,见女孩子都走远,他还愣愣地站着不动,便走上前去叫了他几声,冲他说到:“多好的女孩子啊,你就这样站着不行动。男女朋友间有什么大不了事的,一句好话一阵哄不就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是腾飞厂的那个,但是这毕竟不是工作,不要太认真。喜欢他就迈开步子去追,去给她一个交代,不要等女孩子失望透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小伙子,勇敢点,经营自己经营幸福也应该是你的本事。”

说完,男店主继续忙着整理的事,等他再回头的时候,许志飞已经追在了路上。许志飞在夜色中找寻着白艳梅的身影,见柔弱娇小的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穿行在夜色中,充斥着无助、失望、害怕、他知道白艳梅肯定会哭泣,肯定会心冷、肯定会有说不出的郁闷,许志飞在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白艳梅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男人力量所惊吓,拼尽全力想挣脱,许志飞能感受到她全身在颤抖,暖心地说到:“艳梅,别怕,是我,志飞,别怕。”

白艳梅听到最需要的声音,最需要的关怀出现在自己身边,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许志飞摸了下她的手,手指间也不再是颤抖时那么冰冷。白艳梅朝许志飞的胸前拍打了几下,责怪般地问他:“你这个死人,我还以为你真舍得放下我一个人呢。”

许志飞没有说任何话,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白艳梅。白艳梅侧着头贴在许志飞的胸口前,能清晰地听到他紧张的心跳。

白艳梅说:“你想清楚了。”

许志飞抱起白艳梅说:“艳梅,我们结婚吧。我要给你一个家,我要和你同框。”

白艳梅激动地笑着泪,嘴里应答着:“嗯、嗯、嗯。”

许志飞背后白艳梅朝幸福的小家走去,白艳梅依旧把他抱的紧紧的,她想要的幸福的滋味回来了。这个背影在街灯的影射下,犹如幸福的同框,把两个相爱的人紧紧地框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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