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兵器早就不存。
陈安笑了笑道:“你对武器很了解。”
“习武之人又则能不想得到一口神兵利器?”霍天青感叹道:“以三口绝世罕见的神兵,换一口新打造的兵器,你师父对你可真是疼爱有加啊。”
陈安好像有看到了薛衣人,目光闪过迷离之色,叹息道:“他是个好师父,我也应该是个好弟子。”
霍天青捕捉到他话语中有其他意思:“应该?”
陈安道:“我若成为天下第一剑,就有资格当他的好弟子。”
霍天青看着他,眼中露出了很复杂的神色,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初的自己。
陈安又开始喝酒,大口大口喝。
霍天青劝告道:“这酒不能多喝,容易醉。”
陈安淡淡道:‘人生在世岂非就是一场大醉,何时醒过?’
霍天青没有再说劝,他能感受到陈安的心情很不好。
他很想探听一下其师傅薛衣人的事,他相信薛衣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厉害的弟子。
为什么这么了不起的人,居然甘心寂寂无名呢?
霍天青想不明白。
半坛酒,五斤,虽然不少,但也不多。
陈安喝酒喝得不慢,霍天青也主动请求一起喝,所以这半坛酒很快喝完。
菜肴还没有吃完,酒已喝完。
陈安、霍天青都已吃饱了。
陈安打了个饱嗝,起身朝门外走去,他要走了。
霍天青也站起,问道:“你醉了?”
若陈安醉了,他会改日再战。
陈安道:“没有。”
他的声音很平静,这不是醉了的人有的声音。
霍天青松了口气,他不希望陈安醉,他不想和醉的人交手。
霍天青提醒道:“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陈安道:“我没有忘。”
霍天青道:“既然你没有忘,就不应该走。”
他们要分出高下、生死。
陈安淡淡道:“正因为我没有忘,所以我才一定要走。”
霍天青皱眉道:‘为什么?’
他不懂,完全不懂。
陈安一直对着门口,背对着霍天青,直到这一刻才转身望向霍天青,道:“虽然我杀人,但有一种我不杀。”
霍天青道:“什么人?”
陈安道:“死人。”
霍天青瞳孔收缩,冷冷道:“在你眼中,我已是死人?”
陈安道:“这世上有两种死人。”
霍天青在听。
他不懂,死人应该只有一种,为什么是两种。
陈安道:“第一种是肉体消亡的人。”
这种死人很好理解,就是寻常意义上的死人,霍天青当然不是这种。
“另一种呢?”
陈安道:‘心已死的人。’
一个人的心若死了,就是行尸走肉,也可以算是死人。
霍天青脸色变了。
陈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就属于这种死人。”
霍天青道:“我的心已死,我怎么不知道?”
陈安道:“你的心若没死,又何必来求死?”
霍天青大笑,好像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道:“你觉得你必胜?”
“我当然必胜。”陈安道:‘其实你也明白我必胜,因为你求死。这种事你可以骗过任何人,却欺骗不了自己。’
霍天青一张俊脸忽然涨的通红,这句话就如同一口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他全身颤抖,嘴角抽搐,眼睛也变得通红,他的伪装被陈安完全撕碎。
不错,一个人可以欺骗别人,但绝对没法子欺骗自己:
——他正是来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