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擦伤,小磕小碰。”闵嘉音实在是被关心得有点过敏了,垂眸掩饰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平日里练个武,一天下来还比这伤得重些呢,今日倒好,都把她当成娇花了。
算了,柔弱无害的娇花至少不会惹人忌惮,今后暗中调查时也可作为掩护,她且演着吧。
赵知简捕捉到了闵嘉音变化的神情,目光又悄悄在她与赵则熹之间移了个来回。
这时,赵则熹出声对闵嘉音姐妹道:“二位姑娘,在下体弱,需要按时服药,今日就先失陪了。”
闵嘉音与闵妙筝向赵家叔侄见了礼,就穿过月洞门走了回去。
二人的身影一消失,赵则熹脸上的笑容就褪去了,眉峰习惯性地蹙起。
他掩唇咳了几声,穿过竹林中的小径往屋子里走去。
赵知简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地跟了上去。
“知简,闵三姑娘,你是识得的吧?”走进屋里,赵则熹率先打破了沉默。
赵知简从袖中取出药罐,答道:“算是认识吧。”
“今日她和闵大姑娘是追着瑞雪过来的,我怕瑞雪伤人,出来才发现三姑娘用竹叶吹出曲子,瑞雪安分地停在她肩上。大姑娘伸手逗弄,瑞雪却不理会。”
想起那一幕,赵则熹的唇角有笑意隐现。
“二叔,你不必——”赵知简想说什么,却被赵则熹打断。
赵则熹声音虽轻,却很坚定:“知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闵家姑娘很好,我自然知道分寸,你放心,今日的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你不必为难,更不必有愧,幽居一方屋舍,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赵知简沉默片刻,道:“我只是见二叔找到了知音,所以觉得有些可惜。”
赵则熹摆了摆手:“我与闵家姑娘并未说上几句话,还远算不得知音。好了知简,你去忙吧,就不必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虽然才搬来不久,但日日居于方寸之地,赵则熹总觉得这里的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
旁人有自己的人生,何须陪他消磨在此。就连瑞雪这样的伴,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放走。
只是瑞雪总是不肯飞远,今日更是为他带来了意外的客人。
或许,就连他这样的人,偶尔也会被缘分眷顾吧。
侯府晚宴结束后,公子姑娘们都陆续告辞离开,侯府外的大街上一时被大大小小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闵妙笙晚宴时又喝了不少果子露,闵嘉音知道她有借酒消愁的念头,想到闵妙笙心中的苦闷,便由她喝了个尽兴。
当闵嘉音和闵妙筝一左一右搀着踉跄的闵妙笙走到侯府门口时,正巧遇到了清平县主。
清平县主将康乐郡主送上马车后,似乎是还没找到长公主府的马车,便欲退回侯府的台阶上等候。
闵嘉音三人走下台阶,闵妙笙一个不留神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向下跌去。
闵嘉音动作极快地隔到了闵妙笙与萧德容之间,本来勉强能站住,却感觉到有人为了护住萧德容撞到了自己的后背,导致她与闵妙笙一同跌坐在了台阶上。
这一跤不轻不重,闵嘉音虽然垫在闵妙笙下方,但毕竟是习武之人,磕碰之处痛过几秒钟就没感觉了。
然而,闵妙笙爬起来之后却径直冲向了来人,闵嘉音这才发现来人居然又是魏以杭。
什么叫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