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姑娘,里边请,来尝尝咱们的正宗若州糖水!”
闵嘉音朝老板娘乖巧笑笑,领着两个丫头走了过去。
店铺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净敞亮,飘着淡淡的甜香。
“杨枝甘露,莲子百合,木瓜银耳,多谢大婶了。”闵嘉音看了看店内招牌,点了三样。
待老板娘端来糖水,闵嘉音便开始和老板娘搭话。
“大婶,隔壁的就是半个月前出事的戏蝶楼吧?”
一说到戏蝶楼,老板娘就满面愁容,话匣子却立刻打开了。
“可不就是那晦气的戏蝶楼!出事之后,咱们街上三天两头来人查问,金羽卫、皇城司、军巡铺,还有京县衙门的人,弄得整条街都没法做生意啦!戏蝶楼的熟客都怕沾上事,再不敢靠近这里,这个月里除了猎奇好事的零星几个年轻人,我就再没见过别的什么游人啦。唉,生意难啊……”
闵嘉音默默舀了勺糖水。
嗯,看来在老板娘心目中,已经把她们三个划进猎奇好事之列了。
糖水入口,闵嘉音眼睛一亮。
“大婶,你这手艺还真不错,清甜不腻,没有用冰却有凉爽的口感。被戏蝶楼连累,真是可惜了。”
老板娘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哎,可不是嘛!这次戏蝶楼出的是大事,也许咱们这条街三五年都缓不过劲来。姑娘啊,你要是隔上十天半个月再来,大概也找不到我这家店喽。”
闵嘉音心中一动:“嗯?大婶是不做生意了,还是要搬走?”
老板娘长叹一声:“唉,其实我这铺子已在物色下家了,得看看能卖几两银,再算算能不能盘得起新铺子吧。”
闵嘉音扫了眼空荡的街道,问道:“这附近商家是不是都和大婶一样,在卖铺子了呀?”
老板娘看了看闵嘉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头养尊处优的小娘子,和她说说也无妨,便压低声音道:“是啊,姑娘你是不知道,斜对面那家糕点铺子,和我家糖水铺一样,都是两间的门面,附带个小院,昨天刚贱卖了五百八十两。”
“五百八十两?”闵嘉音惊讶道,“这么低的价格,为何要卖呢?”
五百八十两,大概也就是闵大人这般级别的官员大半年的收入。虽说大雍官员待遇优厚,但对于京城鸣鸾坊中的商铺而言,这实在算是个不可思议的价格了。
“唉,没生意就赚不到钱,偏偏他家里老父老母又先后病了,他卖了铺子回老家去,先给父母凑足治病钱,之后再有余钱,大概也回不了京城啦。”
闵嘉音微叹,又将话题转到了晚香夫人买下的店面上。
“大婶,我看你们开小店铺的都是一两间门面,那这附近可有像戏蝶楼那样买了整幢楼的?他们这回可亏大了吧?”
果不其然,老板娘想到了那一幢楼:“其实我们这条街上小店铺多,以前也算靠着戏蝶楼的人气赚了不少。本来啊,戏蝶楼另一边那幢楼被买下了,我们这儿都在传,说是香兰笑要开到这儿来,我们还指望着生意能更旺些呢。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就别盼什么香兰笑了,新东家最近急着再把楼抛售出去呢。那幢楼是五间三进五层楼,上个东家是卖珠宝首饰的,楼里修缮得很气派,上个月卖给新东家时成交价是两万两,姑娘猜猜,现在卖多少?”
闵嘉音想了想道:“一万五千两?”
老板娘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呵呵笑道:“为了图个吉利,八千八百八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