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雩如获大赦,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趴在姬彻胸口喘息。
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跑到自己闺房来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母亲的面······
“原来殿下是这样的坏孩子。”苏雩凑过去亲了亲她。
两人心照不宣地低低笑出声来,就像瞒着大人偷偷做坏事的小孩。
苏雩牵了一缕姬彻的头发在手中把玩。
“小时候爱吃李环饧,但爹爹和医官不允,说小孩子吃糖会坏了牙齿,又夸我是懂事的孩子,是名门贵公子,应该时时克制自己的欲求,为了让他们高兴,也为了当好孩子,对很多东西,我会装作不喜欢,不想要,渐渐地连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但是哥哥不一样,他会悄悄给我买饧糖,就像现在这样,我们两个人躲在屋里偷偷吃,谁也不知道。”
姬彻心里咯噔一下,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光想着家里的大女人们,倒是把其他后宅男子给忘了。
“等等,你爹爹和哥哥不会也在家吧?那岂不是······”
苏相好歹碍着女男大妨不至于直接进男儿房间,但是苏雩他哥或者他爹要是进来了······
嗯,是躲床底好呢还是跳窗好呢。
苏雩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凑上去咬她的耳垂,声音戏谑。
“哎呀呀,原来殿下考虑得这样不周就敢上门偷香,这要是被抓住,就是十条命也救不回来咯。”
“想不到相府竟是这样的龙潭虎穴。”姬彻笑着在他纤腰上轻捏一把,“那我这算不算探骊得珠?”
苏雩被她捏得痒痒,笑成一团,赶紧投降,“爹爹去小野看望四妹妹了,至于哥哥······”
“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前一句还带笑的话,后一句就隐了悲切。
姬彻敏锐地发现,他说的是“回不来”,而不是“不回来”,堂堂相府的大公子还不至于说被人胁迫,就算嫁人了也没有哪家人敢让他“回不来”。
之所以这样说,他的哥哥一定是遭受了什么意外,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从苏雩明显平淡下来的口吻和低落的情绪就能探知,这一定是一件极不好的事,而且对他的伤害极大。
姬彻没有追问,如果这些伤心事他不想提的话就没必要再说一次,语言的复述其实是将伤害再一次地重演,没必要为了一点好奇,让人把好不容易凝结的伤疤再剖开。
姬彻也没有莽撞地出言安慰,毕竟在有些事上,语言是苍白的,说再多安抚的话其实效果并不显着。
她把人抱在怀里摸摸,这是她安抚小动物的一贯手法,想来安慰人也是一样的。
“你如果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
苏雩摇摇头,“我已经不会再因为这件事哭了,刚才说起为何我一定要选殿下,未说完的话就在这里。”
“为何?”姬彻确实好奇。
之前苏雩就说过他知道姬彻胸中的志向,姬彻当时就好笑,心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这破地方一上来就差点儿要了我的命,都他爹的欺负我轻贱我,都给我等着。
既然来了不能白来,自古乱世出英雌,就算不是主角,我也要做背景板里最强的那个人。
我要把元宁皇帝从她的王座上踢下去,我要把北霜的蛮子打得服服帖帖再不敢生事,我要把大月那些让我当作筹码换来换去的人全部诛杀!
我要三国统一天下大同,战事干戈不起;我要稻禾麦香的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我要这朗朗乾坤下善恶有报,事事有王法······
“我知殿下欲图天下之志。”
苏雩的声音清朗坚定,一字一句说出姬彻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