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杂志社回来,陈凡就被惊到了,李红兵带回来一个姑娘。
上午出门相亲,下午就带回来了,连证都领了。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陈凡都忍不住竖起拇指,啥叫效率,这才叫特么的效率,相比之下,自己都弱爆了,磨磨叽叽的……
李红兵带回来的姑娘,长相确实不错,五官明媚,稍厚的嘴唇凭添了几分性感,就是皮肤黑了些,应该是长期干农活晒的,养上一段时间就白了。
“小凡,这是你嫂子,王春雨。”
李红兵上前,握住妻子的手:“他是陈凡,就是我跟你说的作家,暂时住咱家隔壁的屋子。”
“你,你好!”王春雨有些拘谨。
“嫂子你好,以后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可千万别客气。”
陈凡笑着打了个招呼,又看向李红兵:“兵子哥,之前跟你说的,都要什么票,我去给你弄来。”
“我们没打算办席,院子里发一些喜糖就好,你帮我弄些糖果票吧,工业券、布票也给我弄一些。”
结婚了嘛!
李红兵也想着添置点新东西,给新媳妇儿添置几身新衣服。
不管是之前蹬三轮,还是现在摆摊卖酱菜,能挣到钱不假,但能拿到的票据都不多。
而这年头,生活是离不开票的。
不止买粮食要粮票,就是买锅碗瓢盆,也得有工业券才行。
还有买布,也得有布票。
这两年慢慢地开放,像百货大楼这些地方也有卖成衣,还不用布票,有钱就行,就是价格贵了些。
比如连衣裙,便宜的十几块,好一点的就要三四十块,一般家庭真买不起。
大多数家庭都是自家做衣服的。
实在不会做,也是自己买布,请别人帮忙,马路边上就有扛着缝纫机摆摊,专门给人做衣服的。
不过这些票据,对票贩子来说,都不算啥事儿。
陈凡去李强那边一趟,没多久就带着票据回来了,中间还去街道办跑了一趟,办了一封介绍信。
翌日大早,陈凡收拾好行李,带上介绍信就去车站。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介绍信了,坐车、住宿全靠这玩意,没有介绍信,那就是盲流了。
三河,少年宫!
“累死我了!”
赵园园跟许今秋扶着一口箱子,慢慢地放下:“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要转正,我要转岗。”
“转岗,不一样干这些活儿。”许今秋莞尔。
她们是临时工,除非天赋过人,能在短时间内够着舞蹈团选人的标准,不然到头来,还是要转后勤岗。
搬搬运运的活儿,一样都少不了。
“我转编剧岗。”
“撒癔症呢!”许今秋呵呵。
舞蹈编剧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除了文字功底之外,还需要极好的艺术、舞蹈功底,属于舞蹈团的核心主创人员。
赵园园还是算了吧。
这姑娘从小就不爱读书,语文考试就没及格过,真让她写东西,表述清楚都是大问题,就别说啥艺术了。
“想想也不行啊。”
赵园园叹了口气,又道:“我是想好了,回头找大姐说一下,转化妆师岗,我是不想再打杂了。”
“化妆师是挺不错。”许今秋点头。
“你呢?”赵园园问道。
她俩进舞蹈团也大半年了,等满一年就可以申请转正,至于能不能过,得看团里的意思。
不过有大姐在,问题应该不大。
“还没想好呢,走了,搬下一个。”
昨晚一场演出,今晚还有一场,东西搬来搬去的,许今秋也累得不行,从兜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赵园园一颗。
糖果进到嘴里,赵园园才舍得说一句好话:“陈凡也就这点好,挺体贴人的,也舍得给你花钱。”
“他这样,搞得我压力很大。”许今秋叹了口气,继续往外走。
刚出少年宫大门,迎面走来七八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领头的一个,穿着笔挺的衬衫,戴着个黑框眼镜。
“许今秋同志,能认识一下吗?”
男生很自信,还有着一丝傲劲,许今秋都愣了下,随即淡淡笑道:“不好意思,我们明天就走了。”
意思很清楚,没这个必要。
许今秋昨晚就见过这男生,哪会儿自己正忙着,这男生跟一群人在边上指指点点,看着就不像好人。
男生却很自信,又道:“许今秋同志,我叫郑亚元,三河农机厂的技术员,我爸是农机厂副厂长。”
许今秋嫌恶地皱起眉头,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