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才问道:“小娃娃,你师傅真是蓉儿那个机灵鬼丫头?”
石破天道:“蓉儿是谁?”
洪七公拍了下大腿,叫道:“黄蓉,你不认识?”
石破天点头道:“认识,黄蓉是我师傅啊。”
“那她怎么收了你这个傻小子当徒弟?”
洪七公叫道:“罢了,看你傻不愣登的样子,跟郭靖那傻小子很像。”
石破天道:“是啊,郭伯伯很喜欢我,还叫人传了我降龙十八掌。”
洪七公道:“你叫杨过,你妈妈是不是穆丫头?你爸爸是不是叫杨康?”
“杨过?我不是。我妈妈就是妈妈,我……我没有爸爸。”
石破天道:“他们好多人都叫我杨过,可我不是。我叫狗杂种。”
他说的都是实话,丝毫不掺假。
洪七公傻眼了,气得大叫:“什么狗杂种?蓉儿胡闹,穆念慈那丫头也胡闹!哪个当娘的叫自己儿子狗杂种?叫贱名好养活也不是这个叫法。
嘿,你这娃子,要是在桃花岛住久了,我老叫花都要怀疑你姓郭不姓杨。”
石破天道:“叫狗杂种有什么不好?我妈妈就叫我狗杂种。她经常说狗杂种,你这辈子可不许求人,不许去求那个娇滴滴的小贱人。”
娇滴滴的小贱人?
难道骂的是黄蓉?
洪七公再次傻眼。
若非丐帮弟子传来消息,穆念慈芳华早逝,他都要怀疑其中有误会了。
好在眼前的小子长相确实不像郭靖,倒是有几分杨康的影子。
否则那可就麻烦大了。
私事扯不清楚,洪七公只好把话题转到公事上。
他问道:“你这次是要去汴梁建立丐帮分舵?”
石破天道:“是啊,师傅吩咐的,我当然要去。”
洪七公道:“你可知道金国?”
石破天道:“金国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
“嘿。”洪七公看了他一眼,说道:“金国以前和大宋南北对峙,后来被蒙古人灭了。我年轻时就当过金人的奴隶。”
他回忆往昔,对比现在,又缓缓道:“现在蒙古人占了北方,比金人更加残暴,视百姓为草芥,我丐帮中人要抗击蒙古大军本是大义所在。”
“靖儿那傻小子,十年前就守过襄阳,一颗为国为民之心,我这个当师傅的都比不上。
可南边的临安小朝廷,奸佞当朝,忠臣良将备受排挤。赵家昏君治下,百姓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大宋那些官儿同样不将老百姓当人看。”
“将来宋蒙两国战事一起,不知要死伤多少百姓。但守襄阳便是保大宋,保大宋也就保住了那个昏庸朝廷,赵家昏君又可以继续花天酒地,直到襄阳失守,江山不保。”
“可是襄阳失守,靖儿、蓉儿,还有你这傻小子怎么办……
他越说越痛苦,却没有挽救的办法。
洪七公生于大宋,长在金国,年幼时给金人抓去当奴隶,备受欺凌。
后来学得一身武功,当上丐帮帮主,一直在扶保大宋。
可大宋朝廷实在扶不起来,见得龌龊事多了,他便看开世事,放弃了对大宋朝廷的期待。
第二次华山论剑之后,洪七公将丐帮全面托给两个徒弟。
自己浪迹江湖,归隐岭南,以吃喝玩乐,行侠仗义度日。
天下事就交给朝廷去管。
现在看到宛如璞玉的石破天,不免动了惜才之心。
石破天听得晕晕乎乎,只好道:“老伯伯,你说的我不懂,我只要听师傅的话就行。”
洪七公听到这里,又是欣慰又是可惜,只觉眼前这小子天生忠厚,跟傻徒弟郭靖的为人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父子。
半晌才道:“好孩子,我观你呼吸均匀,内功深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既然降龙十八掌你已经学过,我再教你一套打狗棒法,好不好。”
石破天道:“打狗棒法?我不学这个。”
洪七公挠头道:“为什么不学?”
石破天道:“为什么要打狗?我家阿黄就不用打。”
洪七公道:“阿黄又是谁?”
石破天道:“阿黄是我家的一条狗,它整天陪着我,待我可好了。”
洪七公大叫:“气死我啦!你这傻小子比郭靖还傻!”
又道:“我教你丐帮绝学,你居然不肯学?”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怒气冲冲道:“老叫花,我儿子武功天下第一,用得着跟你学?你个臭要饭的滚远点!”
欧阳锋不知何时从稻草堆里起身,霸气到来。
他一看到洪七公就来气,想要打人。
洪七公回头一看,连忙戒备,笑道:“啊,原来是你老毒物。我怎么说驴车稻草堆里的人影有点眼熟,没想到居然是你!”
“臭蛤蟆,瞧你双手握拳的样子,是想跟我打架?”
欧阳锋双拳紧握,攒足气势,喝道:“我看到你就讨厌,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报上名来!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这二人一见面就要武斗。
石破天连忙上前劝架,道:“叔父,老伯伯,你们都是好人,还是不要打架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