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家在城内东北区,附近的住户多是本府内有名望的家族和致仕的地方官员,距离衙门不甚远,而距离新式学校却约有7、8里的脚程。这对少年来说可不算近的,步行的话,差不多要半个时辰之久,骑马的话却要快很多,所以日常亨亚日兄弟三人午时多在校旁一个固定的饭庄吃饭休息,好挨到下午课时。亨辉大一些,可以自己骑马,又生性爱动,偶尔会归家吃饭;而亨旭东因为身体一直不大好,日常坐马车就学,中午就和两个弟弟一起在饭庄吃饭休息。而由于阶段和课程不同,下学后兄弟三人通常会各自归家。
今日只有兄弟二人上学,亨辉和往常一样,是自己骑着马去的,所以他和伴当韩旻出发时间会晚上一些。亨辉可以自理却依然伴当随行,之所以如此,一部分原因亦是当下时局动荡不安,府城里也早有一些异动的征兆。一些人因各种缘由对新学又虎视眈眈的,亨家也怕出什么意外,再说半大的小子也做不了什么太具体的事情,所以也就让韩旻日常伴行,以策安全,亨旭东的伴当韩霄亘更是如此。
主仆二人结伴前行,前一段路是城里比较热闹的聚居区和商业区,二人走的很谨慎,避免不小心碰到或是踩到人。行至中途,行人稀少,道路宽阔,又甚少岔巷的地方,亨亚日伸出右手,对一侧王川纲说:“老规矩,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再把缰绳给我。”
王川纲依言而动,说道:“四少爷,你要自己骑,就慢点骑吧。虽说小马温顺好掌握,但万一路上蹿出个人来,到时候避让不及会出事的。”
亨亚日把物事放置妥当后,点头应道:“我自是省得的。”
说罢轻轻一抖手里的缰绳,小牡马迈开步子朝前疾奔起来。王川纲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看见亨亚日骑在马上的身体虽是起伏不定的,但多是和小牡马步伐基本保持一直,就放心下来,且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起来。一人一马跑得渐远,后来竟慢慢看不到了,王川纲也不着急,只保持着小跑的态势一直不停往前奔。
王川纲一直跑到距离学校约莫不足一里的大道时,才一眼看到不远处亨亚日正勒马静立在道路一旁等着自己,赶忙加紧跑快几步,赶至身旁,口中也是微微喘着粗气。王川纲一边抹了抹额头的微汗,一边打量着少爷,心里想:还好、还好,没有意外,还在老地方等我。随即接过缰绳,准备服侍少爷登上马背继续前行,却听亨亚日说:“传纲,你一路跑的辛苦,要不你骑马吧,你慢点骑,我们一路过去。”
王川纲赶紧摆摆手说:“少爷,使不得的。旁人见到了像什么话,一旦有什么风声传到我爹耳朵里,说少爷地上走,我却骑着马,我可是要被打个半死不可的,我可不敢。”
亨亚日说:“那好,我们就步行过去,时间还早,学校也不远了。”说完当先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