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索着这些,雍乾皇帝甚至没有理会北静王的吹捧。
北静王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雍乾皇帝仍旧不急不缓的踱着步子,没什么更进一步的表示,忍不住开口道:
“圣上,可是有什么顾虑?~”
此言一出,雍乾皇帝也是无语,心道:
“废话,朕若是没有什么顾虑,单独召你进宫干什么?难道是让你过来瞧稀罕、吹捧两句的不成?”
可又想到眼前这位是个闲散惯了的主儿,原本在有些事上,也没指望他能和自己共振同频,比起忠顺王来,北静王差太远了。
但是这事只有素来喜欢结交海上名士的北静王最适合去做,他无甚野心抱负,就这一点儿便让自己安心。
何况北静王除了一个郡王的名头,左右无甚职位,就算办差了也没什么损失,只当他是外出游历一阵罢了。
想到这里,雍乾皇帝道:
“皇弟啊,你是不知道这满朝文武是个什么德性,这些人素来对问道长生极其厌恶,朕虽是天下之主,有时候也不得不考虑臣子们的想法啊。”
雍乾皇帝不回答还好,这么一答,直接令北静王泛起了迷糊:
“圣上的意思是?”
看他神情,雍乾皇帝便知北静王尚未开窍,知道自己再含蓄下去,只怕到走北静王也听不明白,索性敞开了说:
“水溶你素来喜欢结交海上名士,朕寻个由头派你去姑苏办差。”
“如此一来,你也好替朕试试那陆仙人的道行,是否真如奏疏上说的那般厉害。”
“若是这仙人掺水严重,朕自然省得写那诏书,也免得被言官们喷的心烦,回头只管问这姑苏知府的欺君之罪。”
雍乾皇帝将话说明,北静王自然也是明白了意思:
“依圣上之意,若是那陆仙人真金不怕火炼呢?”
雍乾皇帝的心里自然是盼着仙人是真,见北静王如此说,朗声答道:
“若当真如此,朕定亲下诏书,昭告天下,以国师之礼,迎陆仙人进京!”
话音刚落,雍乾皇帝看了北静王一眼,话锋一转:
“不过,那时还需要水溶亲写一份保举的奏疏,最好再让陆仙人弄出点大动静来!”
“啊?由臣亲自保举么?!还要弄出来大动静?”
水溶心说,他人虽年少,可脑子却不傻。
若是自己亲自保举,岂不是代雍乾皇帝成了这满朝文武的活靶子?!
这等得罪整个朝堂的事情,他不大想干。
还说什么让仙人弄出大动静,这个大动静多大才算大?
雍乾皇帝没说,就是让他自己拿主意,怎么想都不是好差事,便连忙往那求功心切的姑苏知府身上推:
“圣上,这陆仙人是姑苏知府报上来的,微臣若是横插一脚,是不是有抢功之嫌?”
雍乾皇帝闻言,微微一笑:
“区区一个知府,怎么压得住这满朝文武?得皇弟这种皇亲国戚,天家贵胄才够分量啊。”
“若陆仙人果真是得道真仙,事后朕自会封赏那姑苏知府。”
说着,又拿出一串鹡鸰香念珠亲自塞到水溶的手上:
“这满朝文武,我最是信你不过,这事非你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