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好几天的修养,焦寒、硎砂与苏云慧都从重伤中恢复,硎砂与焦寒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离开了房间,苏云慧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便跟了上去。
“你们两个,出去也不和云晓说一声,到时候她回来找你们怎么办!”苏云慧拦住了他们。
硎砂看着她,笑着叹口气,说:“云慧,你还记得吗?云晓说过,咱们干的这一单是最后一单了,况且我们还活着,说明结束了,那么我们这个勘探队已经解散了。”
“......”苏云慧低下头,眼中似乎有着不舍与落寞,“的确如此......”
“我们会再见的,有机会的话,再聚一聚吧。”焦寒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和硎砂走出了病坊,他们面向着新的光明。
焦寒刚出病坊,便见到几位身着黑蓑衣的不明人士,他的脑海闪过几幅画面,但不等他开口,一位领头的黑蓑人便率先说:“凌千术先生,我们等候您多时了......”
“凌...千术?不,那人早死了,我可不是那个书痴,我只去实践!”焦寒听到那个名字,有些狂躁地说。
“那...焦寒先生,您是否改变了意见,与鄙人进入‘墨池’共事?”那人弯腰作揖,并恭恭敬敬地说。
“...此事,我需要时间考虑...”
“您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鄙人必然尽力满足!”那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似乎今日不带走焦寒不可。
“怎么回事啊!”苏云慧紧张地靠近硎砂轻声询问。
“‘墨池’的人,这是公事,我们可没法插手。”硎砂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你信得过吗!”苏云慧明显焦躁起来。
“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只有对像云晓的那种人才会动手。”
“像云晓那样的人...奥德卡斯阁下!”苏云慧心中一紧,“我得去找云晓问一下奥德卡斯去哪了!”
“冷静些,奥德卡斯的身手和云晓在旁边,她爹好歹也是个爷,他们可动不了奥德卡斯。”硎砂拍了拍苏云慧的肩膀,对着焦寒大喊,“我可先走了啊,我不陪着你了!”
“好好,走吧。”焦寒扭头招了招手。
硎砂和苏云慧一直走着,直到他们停留到了一座关隘前,后面便是登云脉,因曾经的某个差点使赤神洲灭国的事件,面向山林的地方都被设置了关隘。
“好久不见...”硎砂叹了口气,他脸上似乎多出了两道皱纹。
“你来关隘干什么?”苏云慧问。
“不是来关隘干什么,是为了找都司。”
“都司?那不是士兵呆的地方吗?”
“是的,但也是登记着全部士兵的地方,无论生死。”硎砂看向关隘不远处的一座高大的建筑,那座建筑他无比熟悉,只是,那建筑还认得他么?
他走了进去,是练兵场,军官带领着一批新兵训练,他默默看着,走入了一个朴素的房间,里面书香四溢,无数书本与纸张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他嗅了嗅,说:“好墨。”
“哦?难得有人来到这里,有何贵干?”一个戴着乌纱帽穿着公服的老人笑着说。
“卢叔,你倒是不认得我了。”硎砂笑了笑,但眼眶却有些湿润。
“这个语气...你...是......”那老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硎子?!这么多年!你怎么没回来找过我?!我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都...不成,我得去给你把那碑给砸了!”老人激动地站起身来。
“我知道,‘我’确实死了,毕竟当时我已经昏死了好几天了,你们在尸堆里怎么可能找得到我?”硎砂笑了笑,但那种强硬的笑容让苏云慧感到有些难受。
“我还得翻你的记录,从阵亡划成幸存......你是‘山魈填渊’的受害者、见证者以及幸存者,你可以被分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卢老一边翻着堆得整整齐齐的记录一边说。
“多体面我也不是很在乎了,我现在...只想见到我的战友们。”
“......”卢老的手停下了,他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向练兵场的北边,“在那里,去吧,孩子。”
“谢谢您,卢叔。”硎砂做了个揖,转身后想起了什么,又扭头说,“不要给我城里的工作,我想陪着他们。”
硎砂急匆匆地离开了,苏云慧有些不知所措,但卢老开口说:“你是他朋友吧,我很欣慰,他现在还有一个关心他的朋友,去吧,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该看看当年的惨状。”
苏云慧听后鞠躬作揖便立刻跟上了硎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