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许是年纪到了,脾气略好一些,在外人眼里,逐渐有了些稳重长辈的派头。
可实际上他骨子里那个张狂,跋扈,不可一世的宴鸣生。
他从没改过,只是会伪装了。
宴鸣生掏出一个盒子丢给宴昭辞。
“你把这个给她,她不要你就丢进雁湖里。”
宴昭辞盯着巴掌大的首饰盒,没打开他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再过一周,宴夫人生日。
这是,宴鸣生送来的礼物。
每一年,他都送,珠宝首饰件件都是珍品,可宴夫人从不收。
“还是留着送给你外面的小情人吧。”
宴鸣生转身盯着宴昭辞,光影下他身影依旧挺拔,眉眼俊逸,年过四十,他并没有任何老态,岁月沉淀下,反而越发有故事感。
他慢慢踱步到宴昭辞面前,压迫感异常强大。
“你要不送,老子现在就进去,把你妈从床上拎起来。”
可宴昭辞却半点没有畏惧,眉毛都没动一下,宴昭辞抿唇,眼底寒意乍现:“你敢!”
“真是大了,敢你老子叫板。”
年少时,躲在角落,脸色发白的小团子,如今已经长的比他还要高一点。
宴鸣生盯着眼前和他眉眼如出一辙的年轻人,心头萌生出一种不曾有过的骄傲:看,这就是老子的种。
宴昭辞本以为,宴鸣生会大发雷霆。
可没想到,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妈不是喜欢谢家那丫头,你俩早点结婚,生个孩子给你妈带。”
他说的那样随意,好像,孩子就是个玩具。
宴昭辞不禁嘲讽道:“然后呢,让过我小时候那样的日子?看不同的女人上门。”
宴鸣生气的呼吸都重了,扬起手:“臭小子,你找打!”
宴昭辞讥笑:“我是你的儿子,流着你的血,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你干过什么事,我也会干!”
宴鸣生抬起的手愣在半空,这一巴掌到底没打下去。
他咬牙骂了一声:“跟你妈一样,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没事多来看看你妈,别整天再外面乱搞。”
宴鸣生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宴昭辞幽幽道:“把烟头捡走,明天我妈要是看见,不高兴。”
宴鸣生毫不在意:“老子管她高不高兴。”
可他走了好几步突然停下,不知又骂了什么,最后转头,气冲冲回到原地,捡起烟头。
宴昭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宴鸣生离开了,倘若他非要硬来,直接冲进去,也没人真能把他怎么样。
空气中,烟味还没散去,湖面上一片寂静。
宴昭辞站了很久,其实,他一直不明白,宴鸣生到底爱不爱他妈。
如果不爱,为什么不肯放手。
如果爱,为什么,又这样一而再伤害她。
这个问题,十年前他就问过宴鸣生。
当时他抽了一地的烟头,暴躁的道:“滚,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