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已经推演得很完全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出现了几个意外。”
铃兰说着,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想到会有人横插一杠子,提前杀了章若清;我也没有想到巫青心中存了死志,姑娘一问他就直接招了……”
“我最没有想到的是,姑娘你那么快便从廷尉寺大狱中出来了,然后这么快便能真相大白。”
“这让我们做的一切布置,都像是白费力气一般。”
铃兰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周昭,“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周姑娘,一是你为何不认为我是凶手?二是如果巫青处理了凶器和血衣,你可还有证据将他定罪?三我若不指认凶手,您可知晓那人是谁?”
铃兰说着,抬起手来指向了那一群公子哥儿们,“凶手的确就在他们之中。”
周昭点了点头,“我回答这三个问题,你如实的说为何你要杀章若清,不得隐瞒。”
“凶器刺入胸口再拔出,会有喷溅血迹,凶手身上会有血,你没有时间换衣衫,昨夜廷尉寺同北军也没有发现你身上有血迹。而且你已经安排好了巫青杀人,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先刺一刀。
巫青即便处理了凶器,可他还有一个致命的证据就留在章若清的脸上,那就是牙印。”
“至于凶手的话……”
众人听到这里,齐刷刷地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一群人身上。
霍梃生得颇为凶悍,一看便是将门出身,他身上带着酒气同脂粉气,见众人看他不悦的哼了一声;朱涣是个清俊公子,他双手抓了衣摆,指尖白白地有些发皱,他的脸通红的,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
陈山海衣着华丽,像是开屏的公孔雀一般,一双眼睛到处乱瞧;刘祈则是缩着个脖子,垂着头看上去神色格外慌张,那股子心虚简直要溢出来了。
议论声一下子大了起来,有不少人都跃跃欲试的猜测了起来。
“是朱涣。”
“是朱涣。”
周昭同铃兰异口同声的说道。
“曹奔死后,你取代他成了章若清的天字第一号走狗……脸上溅的心爱姑娘的血,很难洗掉吧?你的脸都搓红了,手指都被水泡皱了。”
曹氏之前提过,曹奔死了之后,朱涣单独陪着章若清去寻过他。
霍梃昨夜在春风楼,他同韩泽可以互为不在场证明,首先排除;
陈山海一看便家财万贯,但他并没有替章若清还钱,可见这人虽然垂涎美色,但却远比曹奔理智得多,投入小便很难有什么深仇大恨。
剩下朱涣同刘祈,刘祈心慌挂在脸上,一看就没有一击毙命的果决。
朱涣猛地抬起头,却是崩溃的大笑出声,“你看,你也跟章若清一样,认为我不过是一条狗。我是真心心悦她,想要娶她宠她,同她白头偕老的。”
“她答应了我的!”
“她说我同她一起还了韩泽的欠债之后,她就嫁给我的。”
“我家中皆是清流不比曹奔家财万贯。为了章若清,我违背自己的良心,帮着她绑了好几个商户家孩童。钱还是不够。”
“她听了铃兰的,要对曹奔的弟弟下手。曹奔为了她掏空了家底,同家中决裂,还为了她杀了见月,最后落了一个死字。”
“他什么都给她了,可到头来章若清还要绑他的弟弟。我那时候真的悔了,我每天都不敢照镜子,我因为喜欢上了一个恶鬼,把自己变成了恶鬼。”
朱涣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蹲下身去,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钱凑够了,我们说好收手的。我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可是她呢?她根本就没有变,从始至终都是那个一心想要做太子妃,一心想要攀高枝的章若清。”
“而我同曹奔一样,只是她眼中的狗,一条利用完了随时可以丢开的狗。”
“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