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发现搞科研的就是会说话，三句两句就能让他无语凝噎。

假如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人类单体最强力量都是一群精神变态，这个世界还能好吗？

“开玩笑的。”

看聊天框有那么二三十秒没回复，环机构的科研者又发了个微笑的emoji过来，他好像很喜欢发这个表情：“大部分人类精英也能做到这点，比如博士以上的科研狗，阴险狡诈的金融人士，心怀信念的律师……”

“他们当中任何人‘不幸’遭遇了污染，进入到存在失常的阶段，都会是对这个社会的一次巨大冲击。任何相关知情者，都有义务阻止这种冲击。比如成立以他们为主的专门解决灵异事件的执行部，比如设立监管机构，设计一系列精神检测程度实时跟踪他们的精神状况，又比如派出必要的‘特工队’进行武装监督。”

陆羽看着这些冰冷的文字，都能想到假如自己拥有黑盒这件事哪一天暴露在这群科研变态的视野之下，会遭到什么待遇。

恐怕不只是切片那么简单了。

光是想想那个恐怖的未来，就有一股彻入骨髓的寒冷从脊背爬升。

“这也太恐怖了，被污染的人又不是自愿，控制厉鬼也是巧合，采取这么多措施有种‘取消对方人权’的感觉，这样真的不会遇到极端反抗吗？”

这句话他没有打出去。

有种不打自招的嫌疑。

所以陆羽只是说了句：“感谢你的科普，我已经了解了失常者是怎样的存在。”

夜深了，已是凌晨三点。

陆羽在一个小时前结束了和环机构的对话，对方跟他再确认了一些暴走鬼事件中看起来语义模糊的细节，综合各方信息，最终将这起事件定义为7级灾害事故，是广城几千年历史以来伤亡最大的恐怖事件。

死亡人数，高达一千人。

此外，环机构给他追加了许多奖励，这些奖励都要求他明天去某个地址一并领取，顺便注册身份。想到今天上午因为要和单总参加发布会，不是正常上班，他全部应了下来。

自此，下班后，他处理完了一起灵异事件。

虽然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灵异事件在城区爆发而出的手，也折损了寿命和海报鬼，但结果还是好的。一沓票子，一些人情，对他之后的生存之路多多少少能起些作用。

似乎，这也再一次证明，他无法忽略就在眼前发生的，自己能阻止的苦难。

哪怕要付出惨痛代价。

陆羽坐在床头，静静看着地板上反射出的月光。

窗外传来嘈杂的笑声，仔细一听，是几个年轻人在烧烤摊上吹牛，吹的天花乱坠，其乐融融。

他忽然觉得月光变得清冷了些。

……

清晨七点半，陆羽在家楼下的早餐店吃了两个卤鸡蛋，随意穿了衣服裤子，便骑着共享单车穿过一条又一条马路，很快，抵达了箱庭游戏公司。

今天公司前的大片空地看起来挺热闹的，格子衫程序员老哥，打扮漂亮的小姐姐，看起来还没睡醒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实习生们，他们都等在原地，或是交谈，或是看手机，或是发呆。

他们当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坐在公司门前的阶梯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裙子是否沾染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