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紧追不舍,一路冲到许南天身后,抬手拉着男人的衣袖恳求。
“小叔叔,我听话,我不和你发脾气,我是心甘情愿给你煮养胃粥的,你别锁着我好不好?不要锁着我。”
许南天驻足垂眸,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陌生到令人心惊的眼神吓得黎萋萋瞬间便松了手,声音也弱了下来。
“不要锁着我,小叔叔……”
“可从昨晚到现在,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大概是忘了我的喜好。”
许南天头也不回地抬步往下,径直走出客厅,关门的前一瞬,他如过去惩罚黎萋萋时那般冷漠抬头。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客厅门被重重关上,黎萋萋瘫软着身子坐在楼梯上,侧身靠着扶手,没有再求饶,也没有再动。
梨园的别墅被许南天特意改造过,每一层楼的窗户都焊上了铁栏,侧门和后门也都被封死,客厅门是唯一的出口。
是因为黎萋萋总是贪玩偷跑,这座别墅才彻底沦落为巨大坚固的铁笼。
但自从串串死了以后,她失了玩乐的心思,性子也乖敛软弱了很多,许南天已经很久没再关着她。
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许南天对她的好永远有一个前提——
她得听话。
别墅一共三层,复古式建筑,旋转楼梯,头顶的巨大水晶灯熠烁着炽白却冰冷的光。
空空荡荡,里外都没有声音。
黎萋萋从早晨一直靠坐到下午,才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起身。
她先入了厨房,抬手打开了冰箱门和食品储物柜,里面什么食物都没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她不知道这次许南天打算关她几天,动作娴熟地打开水管,“咕咚咕咚”地喝了个饱,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
黎萋萋小时候被关怕了,总会把一些不容易坏的糖果或者饼干偷偷藏在客厅的各种装饰品里面。
每次梅姨打扫卫生时翻出来,都会嘟囔着指责她是只小仓鼠,然后狠着脸命令她全部上缴。
和她磋磨了几年下来,梅姨硬生生地把她这个坏毛病给改了。
黎萋萋疲软地躺坐在沙发上,努力回忆着哪个地方有漏网之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装饰柜的一个瓷器花瓶上。
这个花瓶据说是三千多年前的老古董,和黎萋萋小时候砸碎的那个是一对,许南天高价拍卖回来的。
平时佣人们碰都不敢碰。
黎萋萋踩着小板凳,小心翼翼将瓷器从装饰柜里取了下来,伸手往里探。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黎萋萋心中一喜,那是一个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块,被她缓缓抽出。
油纸因年代久远而略显脆弱,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黎萋萋将瓷器小心放回去,低着头剥开油纸,几颗小小的糖果映入眼帘,糖块已经软化,糖纸也失去了鲜艳的色泽。
她刚喝了一肚子水,饿意还不明显,没有急着吃,把糖果塞进了衣兜儿,
随即上楼回房取了抱枕和小毯子,蜷缩在客厅看电视。
冰冷的大屏重复播放着无聊又冗长的肥皂剧,黎萋萋轻轻地抱着自己,目光空洞地看向窗外,阳光透过铁栏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她突然想起祁枭野说——
跟我回去,我给你买一座小岛,盖一座属于你的城堡,好不好?
他还说——
像你这样精致漂亮香香甜甜的女孩,就应该关起来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
黎萋萋垂敛下羽睫,等奈落香的效果消失,他还会这么想,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