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晏琅也需要一点时间给自己消化。
她就这么静静的运转功法,将悲问山庄的杀伐之气和血煞之力吸收得一干二净。
直到最后一点吸收完毕,晏琅才睁开眼来。
正是白日,悲问山庄荒凉一片。
季白宇不知道去了哪里。
晏琅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
起身动了动浑身筋骨,她熟练的为自己换了身干净衣物,开始在山庄中瞎逛。
能有闲情逸致在发生灭门惨案之地瞎逛的,天底下大抵也就是他们师兄妹两个了。
悲问山庄很大,但这里的构造却很奇怪。
一般来说,山庄中会为前来居住的客人准备厢房。
虽说悲问山庄本身就是收留人的地方。
可后院居住的屋子却多得太过离谱。
绕了好几圈都没走完这些屋子的晏琅纵身一跃而上最高的一间屋子,紧接着又往一旁连跳几下,总算是找到了一间可以把后院一览入眼底的屋子。
站在这里,她可以看见后院的屋子几乎是没有间隔的排列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有种格外压抑闭塞的感觉。
就算收留人,也用不着几乎把整个后院都堆满成这样吧?
其他来此的客人,不可能会被安排住在这种地方。
晏琅心中想着,一跃而下来到一间屋子前。
伸手将门推开,即使整个悲问山庄的厉鬼都随着那夜降下的天谴消失得一干二净。
可当推开这间屋门时,晏琅却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煞气与浓郁血腥气逼退一步。
她皱起眉,这种煞气和血腥味很是不同。
上辈子晏琅只在一个地方感受过。
那就是仙盟监管下的刑狱。
那里关押着整个修仙界各个排的上号的邪修,所用逼迫的刑法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威力之大,几乎没人能在那里藏得住事。
被审出东西来惨死的邪修那里不计其数。
可这个以拯救世间至苦之人的悲问山庄,却有这种气息。
晏琅带着疑惑走进屋内。
一进来,屋内的景象也解开了她此前的疑惑。
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下供奉着香炉。
画中之人,便是晏琅那夜所见的悲问山庄庄主。
而往左边望去,入目的是一张狭小的床。
小到什么程度。
躺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还行,再大些的在这上面,就必须蜷缩着。
上面的被褥早已落满了灰,斑驳的血迹干涸,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经过十年仍旧存在。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丢在床上的那副脚铐。
脚铐上有血迹,另一端嵌入床里,一旦铐上人就只能被迫蜷缩在床上。
而在那个小床的另一边,则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刑具。
那些刑具大多数都有用过的痕迹。
有的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人的一些骨碎,或是肉沫。
晏琅之所以确定,是因为她曾见过类似的刑具,更清楚它们的用途。
她皱起眉,扫视一圈过后,朝着右边走去。
不走过去还好,一走过去她差点被熏死在这里。
右边有一条凹槽,里面尽是早已干了的……粪便,兴许还有尿,这么冲天刺鼻的味道却完完全全被无力的血腥尸臭味所掩盖。
晏琅强忍着恶心,立马转身走出屋。
一出来,迎面撞上一人。
“嘶……”
她捂着额抬头,一眼瞧清来人。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