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是。
光脑上的行动轨迹显示,楼越青并没有乱跑,温虞也没有收到实验体异动的警报。
审视的目光再次碾过累累伤痕,温虞眉头微蹙。
大多是割伤。
看起来像是军校生随身配备的军刀所致。
即便不用信息素,楼越青也不可能被欺负,那就是——
故意弄成这样,装可怜。
心念一动,冷软的手指陡然落在盈着血的割伤处,温虞神情不改,“受伤了啊。”
楼越青顾左右而言他,垂眸低声,“伤口有点痛,可以给我一点儿安抚信息素吗?主人……”
“很痛吗?”
温虞知道,实验体痛感的阙值很高,远超人类能够容忍的程度。
正欲不留情面的揭穿,某人却忽地坦白,“好吧,我错了。”
楼越青站起身来,高大的影子在温暖的灯光下笼罩着温虞,他趁着温虞不备,俯身贴到他颈侧,“伤口一点也不痛,像是挠痒痒,我只是没有主人的信息素睡不着,才找借口来见主人,我是故意被‘欺负’的。”
温虞被气息灼地一抖,手抵住楼越青的腰腹,语气故作严厉,“你做了什么?”
“我割伤自己,强迫他们把信息素留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主人不让我动手,或许我会杀掉他们,但是我忍住了。”楼越青鼻子已经抵到了温虞腺体上,反复摩挲,“他们说,被欺负,可以被你心疼。现在被你发现了,你会心疼我吗?主人?”
“心疼会给我多少信息素,可以让我…吗?”
言语直白地像只讨肉吃的狗,明晃晃的贪婪,可喂养本就是主人应尽的责任。
拥有蓝色瞳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虞,让人无端心悸。
温虞哑言,薅着楼越青的脖子把他拉开,教训道:“ 蠢货。”
分明是上位者的姿态,温虞却被楼越青逐渐释放的信息素,撩地身子发烫。
他摁住自己心口,试图把剧烈跳动的心平缓下来。
怎么回事?
他的易感期分明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还会想要楼越青?
提取出来的信息素,隔着口袋被温虞握紧。
这是他提前在腺体提取出来的信息素,打算在格尔纳的时候,给楼越青使用。
可是现在……
温虞攥紧了玻璃瓶,舔了舔发干的唇,心中响起警铃。
临时标记不会让他这样。
他的身体有些异常。
“把身上的伤弄好,你在我隔壁客房睡。”
温虞推开楼越青的脑袋,将医疗球和信息素统统丢给他,佯装镇定地走进了浴室。
楼越青看着温虞明显慌乱的背影,神情促狭,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弹开玻璃瓶顶部,放在鼻尖深嗅。
晚香玉的清甜气息存在了短短十几秒,然后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多不少,这些信息素足够楼越青自己过一天的量。
但是却是这些天来,得到的信息素最少的一次。
楼越青漫不经心地探向浴室方向,神情晦暗不明。
看呢。
坦白或是谎言,都换不来奖励。
既然主人变得越来越吝啬,那他不如自己索取。
茎叶里的麻痹毒素顺着空气窜动,浴室里的水声渐歇。
楼越青踩着点,经过温虞的卧室,走进昏暗的客房里缓缓等待,像一只蛰伏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