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压大,江稚月已经拿起了三千美金筹码,在两个贵妇交头接耳的笑声里毫不犹豫地押了——小。
顾兆野脸色一滞。
旁边有人哄笑道:“这么点钱,还要犹豫,真是不知道从哪来的土包子。”
顾兆野深呼吸,狠狠瞪过去,“骂谁土包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江稚月轻轻拉了下他,冲他摇了摇头。
顾兆野恨恨道:“为什么不听我的?”
江稚月看着赌桌。
贵妇看起来就是赌场的常客,有权有势的常客在赌场的规矩,十局赢两把,赌场通常会让常客开局的前几盘里,下注金额最小的两盘让常客成为赢家。
贵妇桌上的筹码分类,分为了五十万一栏和百万筹码一栏。
外国老头和中年男人桌上的筹码,堆积得乱七八糟,面值较小,他们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活像赌红了眼,失去理智的赌客。
桌上的筹码越少,代表输的越多,往后更没有翻盘的可能。
要知道即便是赌场,赢家也都是权贵,这个世界上所有有规则的游戏,都是为权贵量身定制的。
他们输得起,有资本翻盘,赌场为了留住这些大客户,也会暗箱操作让权贵享受成为赢家的喜悦。
江稚月所赢的不是桌上的游戏,是了解上流社会的潜规则罢了,这适用于所有人类活动。
看到江稚月下注完毕,荷官将罩住骰子的黑罩揭开,三个点数分别是“一点”、“两点”和“两点”,合则为“五点”,自然便是“小”没错。
顾兆野又要开口,把话咽了回去。
牧莲生摇着扇子,微风拂来,吹起了女孩鬓边的几缕发丝,她抬手将其捋到耳后,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入了男人的眼中,牧莲生浅眯起了眼,双眸弯弯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五点为小!”
荷官道:“两位先生输了,赔率是三赔二。”
江稚月手中的筹码立刻便是翻了两番。
荷官见过和她处境类似的人,都是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心态,不像江稚月这么平静,所有赌客都在催促她下注,女孩也不动声色。
秦肆冷冷看着,这时候出声道,“压得高,赢得多。”
江稚月摇摇头,总算松了口气,道:“压得太多,运气不好,一次性就赔完了,我做事喜欢留给自己三次机会,第一次赌运气,第二次赌心态,第三次赌天意。”
谁要是真信了江稚月这话,恐怕还会继续把她当成那个无害又无知的“小女孩”。
贵妇在这行玩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运气好的人,江稚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她胆子还小,不敢把筹码全部押上,相比之下,她们赢了十几万,江稚月却只赢了三千美金,这让贵妇忍不住暗骂一句:“死丫头真是走了狗屎运,还不是跟着我们才能赢。”
秦肆冷眸未变分毫,冷勾的薄唇掀起一抹极淡的弧。
“继续。”他道。
很快,这局开始,桌上多了几个人,上一局输了的外国老头和中年男人被输跑了,替补上两个波斯面孔的年轻男人。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荷官分好筹码,再次开始摇骰,发出了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