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的是自己还好没提收徒的事,人家都他妈出师了!
至于得意,看到黄文新抓耳挠腮想要的样,他就痛快。
姜还是老的辣,小子,学去吧。
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他也不再纠结收徒的事了。
一心一意替小黄筹划起来。
“你有落脚的地方吗?”
“京城的招待所可贵,要不跟我回玉树胡同。”
“我们那房东是个小脚老太太,挺干净麻利的。”
“西边的空房没人租,白空着。”
“我还能帮你讲讲价。”
一天接触下来,黄文新还是信得过黄叔的。
真为了一千块钱,给他下个套,有点太不值当了。
当即决定去看看。
于是前面蹬后面扶的,两人回了黄皮子家。
玉树胡同在三环往里一点。
这会天已经黑了,胡同口几个立着的电线杆上绑了电灯泡,勉强能看到路。
电线杆子下面是挑灯夜战的大爷。
还在砰砰砰的砸象棋厮杀。
看到黄皮子回来,几个老头跟他十分熟稔的打了个招呼。
往里走第三户,就是黄皮子住的院子。
大门没锁,院里没人。
一进的四合院,倒是挺宽敞,除了正屋左右房间都没亮灯。
只有几只芦花鸡被关在鸡笼里咕咕咕的叫着。
黄皮子一边把自行车推到院里,一边大叫:
“胡婆子!来生意啦!”
中间正屋里,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颤颤巍巍拄拐出来了。
“听见了!嚎丧呢!”
胡婆子把老花镜摘下来,仔细看了看黄文新。
“身份证有吗?”
“租多长时间?”
黄文新说租一个月。
胡婆子嘟囔几句,时间这么短,浪费写合同的纸之类的。
“这是我侄子,给便宜点,你那个西屋天天收拾也没人住,算一百得了。”
“算你娘的头!”
“一百五,少一分都不行。”
看到黄皮子还要讲价,黄文新拦了。
“一百五就一百五吧,老太太也不容易。”
胡婆子撇撇嘴道:
“这还像句话。”
“水电费用不要你的,做饭烧水,外面有炉子。”
“洗澡前面有大众浴池,后门是公厕。”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回房,拿出一张复印好的合同和印泥。
黄文新看完租房条款,没啥问题,就按了手印。
把刚才吃饭破开的零钱数了五张十块的。
和一张百元钞票一起交给胡婆子。
这才拿到了大门和房门的钥匙。
黄皮子忙了一天,加上喝了两口酒,困劲就上来了。
强忍着哈欠,看完黄文新签合同,说了两句就回去熄灯睡觉。
黄文新也回了自己屋子,没想到里面居然十分齐整。
蚊帐水盆,桌椅板凳台灯一应俱全。
牡丹花的枕巾、配套床褥都洗的十分干净。
还有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这不比住招待所上下铺强多了。
黄文新越发感觉自己这房子租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黄文新是被大公鸡打鸣吵醒的。
胡婆子正在院子里剁鸡食。
黄文新一边打哈欠一边和胡婆子打了个招呼。
拿洗脸盆接了点冷水,准备回去洗把脸,继续去潘家园。
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只见小脚老太太,鸡也不喂了,三步并两步地开了院门。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军绿色的邮差。
“胡莲蓉,有信,还是一样,美国的挂号信。”
“来,按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