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雪从小的时候就很乖,虽然父亲母亲家庭不和睦,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农村的时候,母亲替别人洗衣服,给别人割稻穗。
她就会帮忙摘菜洗菜,豆丁大点的孩子,干不了太多的事,很多事情都需要邻居帮忙。
后来,大了一些,陈翠兰受不了这个无用的丈夫,去城里独自打拼,沈安雪是寄宿在亲戚家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亲戚一开始还很热络的接待沈安雪,时间一长,也就只有母亲打钱来的那几天才有笑脸。
沈安雪才能吃上肉。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陈定川的,对方偶尔会给她递一些零食吃,虽然家里同样贫困,但作为最小的儿子,陈定川吃过的苦,远不如沈安雪一半的多。
直到那年雪天,陈翠兰终于排到了假期,她坐了一整天的大巴车,体验了山路十八弯,终于回到老家。
她心急想见女儿,就没有通知自己这位远房嫂子,结果,就在院子里看到孤零零的用手堆雪人的沈安雪。
她双手冻得通红。
而房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对方手里戴着一双褐色的鹿茸手套,手里拿着一排AD钙,一口气插了四个吸管,全往嘴里塞。
陈翠兰手中的行李箱掉在地上。
那褐色的鹿绒手套上,有她绣的爱心,那是她在当女佣闲暇时,一针一线给女儿绣出来的。
这手套的材质,是高级的鹿皮绒,原本是林老爷采买过来,给林晚橘定做手套的。
做好的时候,还剩一些底料,残缺的料子,虽然缝缝补补有些难看,但到底是保暖的好料子。
陈翠兰就厚着脸皮向管家要了。
还有这AD钙,也是她前些日子寄来的,大约有两箱,原本是想着两个孩子一起喝,一人一箱。
可现在看来,自己所做的这些考虑都是无用功。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翠兰因为嫁了一个没用的丈夫,这辈子的腰杆已经弯的不能再弯了,见到女儿被如此欺负,实在是忍不住,当场发了癫。
她扯着男孩的手腕,神情癫狂,就真的好像是一只护崽子的疯母狗。
“这不是我寄给安雪的手套吗,你们怎么给他了!”
原本在堂屋其乐融融吃饭的几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筷子僵硬在半空之中。
肥腻腻的腊肉片顺着筷子滑落。
后来,陈翠兰成了村子里出了名的疯女人,因为女儿遭受了一点委屈,就和自己的远房嫂子一家大打出手。
对此,村里人总是嚼着舌根。
“王老大一家人也不容易,养自己的孩子,白天还要种地,给她带娃就不错了,就因为自己的娃儿少了两口吃的,发疯似的,把人家家里砸个底朝天…”
“啧啧啧…有这样的女人,当真是家门不幸,难怪沈树明变得那么窝囊。”
陈定川听着街头巷尾的人讨论,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一双没来得及送出来的粉红色棉手套。
心中许下宏愿。
“安雪…我要出人头地,我要给你更好的生活!”
…
曾经许下的誓言还荡漾在耳边,可如今的陈定川,愣愣的看着手机短信中发来的照片。
他一开始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想着要出人头地,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更好的生活。
但是,随着他在外面的世界打拼越久,开阔的眼界越多,也就渐渐的愈发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只有权势才能够让自己维持奢靡的生活,区区情爱,可以在得到权势之后轻而易举的拥有。
所以他拼了命的往上爬,即便被别人背后嚼舌根,说成是凤凰男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