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程家的情况比她家还要糟糕,可是程家郎君还能读得起书,想来也不算太糟。
“郎君,我以后少吃饭,多干活。”
香穗眼神坚定,来了程家她是不会走的,县城里那么多铺子,她总能寻到个谋生的活计。
这年头什么都贵,就人不值钱,那二十两她不能让常家再要回去。
程乾盯着香穗,细长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波澜。
香穗忙又说:“徐妈妈说,咱……咱……”
香穗咱了半天没敢说咱家,只说:“咱们得存些柴火过冬,明儿我就去南边树林子捡柴去。”
徐妈妈只说了一句城南边儿的树林子,香穗不知道路怎么走,只得开口问程乾,“郎君,去城南边的树林子怎么走?”
说了那么多,竟然没有退意,程乾眼神轻晃,“城南的树林子在城门外,城东的城墙里面也有一片树林子,沿着主街往各处的城门口走,都能到。”
哪边的树林子都行,只要能捡到柴火。
香穗笑得明媚,“多谢郎君,我明儿就去捡柴,存着过冬。我什么都能做的,郎君要是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
程乾睫毛扇动,清冷道:“没什么活,你洗好衣裳,做好饭就行。”
他说完站起来出了堂屋。
程家郎君对她没有意见,香穗心中大喜,站起来将桌上的空碗收拾回了灶房。
天冷了,香穗贴心地烧了洗脚水,自己洗了脚又洗了手脸,在东厢房门口说了一声:“郎君,热水给郎君温在锅里了。”
东厢房传来不咸不淡一声:“嗯。”
香穗才蹦蹦跳跳回了西厢房。
外面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香穗就躺到了床上,被子上有一股太阳晒过的味道,闻着能感觉到一股温暖。
被温暖包围着,身上暖暖的。
香穗闭着眼睛想,她柱子哥应该给她娘捎了话,她娘该是放心的吧?
今儿晚上她吃了一个馍馍、咸菜,还喝了碗汤。
她娘跟石头晚上吃的什么?吃的馍馍?还是喝的稀面汤?
家里有了钱,来年她娘可以买只羊羔,买些小鸡崽。
羊羔长大了,再生小羊羔,家里有一窝羊,就能卖钱了。
鸡崽长大了能下蛋,鸡蛋可以卖钱也可以自家吃。
香穗脑袋里畅想着美好的生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香穗梦到了他爹跟他哥都在的和乐景象。
他爹跟他哥下地去了,她娘在家喂鸡喂羊,她带着石头追着蝴蝶跑。
母鸡咯咯哒,下了一枚鸡蛋,石头小手一抓就拿到了手里。
“阿娘,鸡下蛋了。”
她娘笑得慈爱,“放灶房里去,晚上娘给你煮鸡蛋吃。”
转眼到了晚上,她娘给他们兄妹三个一人煮了一个鸡蛋。
她大哥将自己的鸡蛋递给了他们娘,“娘,儿大了,你吃吧。”
石头有样学样,将自己的鸡蛋递给了他们爹,“爹爹辛苦了,爹爹吃。”
一家人和和乐乐,笑声震耳。
香穗也咧着嘴笑,笑着笑着就醒了。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消,一睁眼就看到房顶整齐的椽子,比她家的房顶高许多。
这是哪里?
香穗转头四处张望,看到旁边贴着窗纸的宽大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