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真好。
香穗摸着手里一大串铜板,心里美滋滋,进而狗腿地说:“郎君,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洗脚水来。”
香穗说着跑了出去。
程乾的‘不’字,卡在了嘴边儿。
程乾莞尔一笑,也抬腿跨出堂屋。
小女娘竟然还有这么俏皮的一面呢。
程乾跟去灶房,香穗正往木盆里舀热水。
她见程乾站在门前,笑着开口:“郎君,你快回去坐好,我这就给你端过去。”
“不用。”
水舀好,程乾就过来端走了。
香穗对着程乾的后背逌尔而笑,拿起放在案板上的钱串子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空荡荡的,连个藏钱的地方都没有,之前香穗要藏钱的时候,已经在屋里寻了一圈,连个老鼠洞都没有找到。
她自己的钱装在荷包里,她藏到了垫着的铺盖里面,拆开铺盖放进去,又拿针线缝上了。
可这一串铜板很多,又是要用的,不好再缝到铺盖里。
她就将钱串子拆了,一百文一堆,分开藏了起来,包袱里,刚洗好还没有穿的衣裳里,擦脚用的破棉巾子下面。
香穗留下一百文,装在了荷包里,明儿她先去河边儿上挖些沙土回来,之后再去粮食铺子里买些黄豆。
香穗给自己安排好了,才出了西厢房去灶房里打水。
东厢房已经关上了门,程乾应该已经睡下了。
香穗烫了脚之后,也暖烘烘的睡下了。
这两日香穗很忙,她忙着去河边背沙子,回来还要晒沙子。
这日香穗在严家练了一个时辰的武,回来坐在太阳底下晒沙子。
袁婶子推门进来了,走到香穗跟前,蹲下来问她,“穗儿,你筛沙子干什么?”
香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抬眼瞅了袁婶子一眼,浅浅一笑,道:“我想用沙子生些豆芽拿出去卖,这沙子里面有草根,筛出来。”
“哦?穗儿要做营生?”袁婶子好像很有兴趣,拿来了水井旁的一个圆墩坐到了香穗身旁。
“你还有筛子没有?我这会儿闲着没事,我帮你筛。”
香穗咧开嘴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婶子别沾手了,一会儿就整完了。”
袁婶子望着香穗了然一笑,程家有什么她还不清楚。筛子自然是没有多的。
她站起来,笑着对香穗说:“我回严家拿去。”
“婶子,真不用了。”
袁婶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袁婶子去灶房拿了筛子出来时,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的眼老翁开口了,“去后面?”
“后面的小丫头,要做卖豆芽的营生呢,我去帮帮她。”袁婶子拿着筛子就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袁婶子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她极其不耐烦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