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索在誊写室里待了一下午,快是第十二时辰时,他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水晶透镜。
他拿这透镜读书,居然找回了用翻译软件读外文文献的感觉。
似乎翻译了但又没完全翻译。
因为翻译出来的东西海索大多也读不懂。
一整个“如译”。
肚子里没墨水,光靠外物果然不行。
不过,他也没感受到多少学习的痛苦。
毕竟,在毫无娱乐手段的十六世纪修道院里,读书已经算相当好的消遣方式了。
海索出了誊写室,在堡场内,也就是修道院中央的空地晃了几步。
正当他感叹着“夕阳无限好”时,却见伯纳德修士火急火燎地寻来了。
“奥科里多神父,村里出事了。”
又出事?海索真是不得一夕之安寝。
海索从伯纳德这里得了些简讯,便快马加鞭地赶到现场。
村头老约翰家,好事的村民聚得一团又一团。
“奥科里多神父,快请进。”
出言的是白湖村事务官亨里克·冯·耶林。海索光听他的名字,就知晓他是个德意志正鹰头旗的贵族。
这位事务官是修兰斯坦因男爵去年刚派过来的。
“神父,伯纳德修士当与您在来时的路上讲了,受害者就是前任事务官约翰。”
约翰家没有姓氏,是个正宗的德意志农民家族。
“这便是受害者的遗体了。”
老约翰的遗体还躺在自家的茅草屋内。血迹未完全干,还有浓重的酒气,估计案发时间离现在不是很久。
事务官亨里克已派人验查过老约翰的遗体,发现共有七处深浅不一的刀痕,后颈处还有钝器敲打的痕迹。
“老约翰怎么一个人待在家里?小约翰和他的妻女在哪?”
老子死了,儿子却不见踪影,海索觉着奇怪得很。
“中午时就出了村子,有人在村口见到他一家三人。”
“遗体是何时发现的?”
“没多久,我每日傍晚在村里例行巡查,才发现这事。”
“可有村民在老约翰家见到些奇怪事?有目击证人就最好了。”
“这…倒是没有……”亨里克似是为难的样子,“神父大人,您也知晓,老约翰家的周围一圈都不会有村民靠近的……”
啊?这是为何?
海索虽然很想问,但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他知道。
“那老约翰有哪些仇人?这屋子里可有什么凶手留的痕迹?”
“老约翰的仇家多得很,实在数不清。不过我们的确在老约翰的遗体上发现了一根缝衣针。”
亨里克叫人取来了证物,展示予海索看。
“缝衣针?”
海索突然想到前日修道院门口的那场闹剧。
“寡妇艾玛在哪?”
“神父,我们已经将她叫到圣所去了。”
办事效率这么高?简直是模范事务官啊!
“好,冯·耶林先生,那还请您差人去把小约翰一家唤回来。”
“是,神父。”
白湖村不像城市那样有什么事务厅,这里除了村中央的空地,具备公共属性的地方就只剩白湖圣所了。
事务官亨里克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对这桩命案相当上心。
“神父,今日所有经过老约翰家的村民都传唤过来了。”
虽然村民们不靠近老约翰家。但都有谁往老约翰家的方向走,村里的大爷大妈们还算清楚。
“好好好……”
亨里克如此认真负责又办事高效,令海索一阵欣慰。
伯纳德与几位修女临时给海索搭了个台子,算是整好了审讯用的场所。
堂上的是奥科里多神父与冯·耶林事务官,堂下的则是艾玛、安德逊、阿诺德……等等,阿诺德怎么也在?
海索突然有了个很不好的猜测。
“艾玛,你今日下午都待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