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的会议,主要有三点需要讨论。一是我们此次战斗的总结,二是钱多多葬礼,三是俘虏看守和移交”,雷万钧先开口说了开场。
然后接着说:“现在先进行总结,首先从我开始,顺时针挨个发言,讲述自己的战斗经过,成败经验。”
配合着全局监控的视频影像,和自己身上的行动摄像头,雷万钧说着:“我先说一下整体的问题。我在接敌的时候选择了按既定方案安排火力配置,从这次战斗来看有个明显问题,就是方案假定了对方缺少远距离打击能力,交火距离在500米以内。结果就是在望归崖突出部的顶端安排的火力点,位置过于明显,暴露后被对方快速反击给敲掉。这个方案需要修改,不能贪图上面的视野和全向射界,忽视了被反击的问题。同理面向海岸的洞口内,远程火力阵地也需要调整,如果对方有远程直射火力,这个点就很危险。”
“我个人的战斗经过,大家看一下屏幕,右边是全局影像,左边是我的摄像头记录”,雷万钧继续讲述个人的战斗经过,“开始接敌,我命令优先打击后方2点钟方向的船是基于前船是诱饵的判断,第一个失误在这里,没料想到10点钟的船上带有火炮。第二个失误是敌人第一发炮击离我们较远,认为对方还需要2到3发的修正才能命中,没有命令李万锋和钱多多第一时间撤下。”
“崖顶被炮击后,这里我选择了速降到崖底,因为当时我们面对对方远程炮火没有了反击能力,40毫米机炮掉下面了,手上只有两只单兵火箭筒,在暴雨下无法远程瞄准。季书玉的狙击无法对掩藏在船上的火炮进行有效打击。当时我的想法是只能拼命拉近距离,拉近到300米内,用两只火箭筒跟他换命。我估算的情况,崖底离10点钟的船700米,需要跑400米,需要时间60秒。行动前已经让田不二操作无人机骚扰,如果骚扰生效这60秒应该1发炮都不用躲,如果不生效那就需要抗至少4发炮。”
“结果大家看这里,对方受到无人机干扰,进行了躲避,在发现无人机没有武装后,继续开炮。注意看他们的动作,这个炮组就2个人,一个操炮手负责调整射击诸元,一个安装和装订引信后传递炮弹。核心就是这个操炮手,这个炮是80毫米突击型单兵迫击炮,实际上装引信的就一纯辅助,完全由操炮手一人在打。你们看他收炮、躲避、架炮、调整、开炮,整个过程非常完美,如果今天有两门这样的炮,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另外看这里,对我的行动预判非常准,判断我为了最快速度冲过去只能跑直线,他的炮火在我必经的路线打了提前量,如果当时没扑倒而是继续往前跑,正好会中弹,不过就算扑倒也受了些震荡和擦伤。这时我的判断是再起来继续跑也得死,就让田不二控制无人机在炮口上方来回转阻挡发射路径。具体看看这里,可以看出实际是有运气成分的,换个楞的估计就不管不顾继续开炮了,这操炮手看到发射路径上有障碍物很谨慎的停止发射了,他们解决无人机也就20秒时间,然后重新开炮只用了10秒,屏幕左右画面大家可以对比一下。当时我在全力往前冲,只要能开出一炮我就死定了。”
“能活下来到现在的对手,就没有简单的,我们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特别是这些人不像我们在南极这边偏安一隅,他们在大陆上的对抗估计是一直没停止过,都是历经百战,精锐中的精锐。”
接下来,李万锋、杨枫、季书玉、魏啸、田不二、王尚杰、柯乐水、符三秋都轮流进行了发言。
田不二建议无人机可以改装挂载一个3发挂架,挂载手雷或者40毫米榴弹,这样不需要专门申请察打一体无人机。续航减少问题可以通过接战时再装载解决,设计一个快拆接口就行。
季书玉建议携带的2只80毫米火箭筒可以改成一具6连发的25毫米精确榴弹发射器再携弹18发,单纯看单发火力弱了,但是持续性明显增强,可以跟40毫米链式机炮形成强弱火力互补。
杨枫和魏啸建议后卫分一个出去,远远散开,像今天的情况如果有一个自由人就可以从侧后方偷袭,增加一条火力输出线会有更好的战果。
……
大家其实都没有被今天的胜利冲昏头脑,复盘时都在感叹今天是以暗打明、以高打低,占尽了天时地利因素,加上运气确实不错才以少量牺牲歼灭敌人。雷暴雨天气不光影响我们,也影响了敌人的行动,比如对方没有提前看到崖顶的火力点,没有发现山洞中开火的季书玉,没有能快速冲到山崖下方延长了暴露在我方火力下的时间……
现实没有如果,但是没有好好总结反思,下次如果就会变成结果。靠运气赢来的,也会因为运气输掉。
钱多多的葬礼,按惯例是要火化后葬在基地旁的长怀烈士陵园。李万锋则希望按钱多多的愿望葬在哨所旁的无名英雄墓地——就像第一代哨所守卫队那6个人一样。李万锋对大家说:“钱多多没有亲人,他是11岁以数学天才少年身份被基地接纳,然后在星火学院学习期间,因身体素质优秀和个人意愿投笔从戎进入军事作战班,最终成长为一名战士。因为仰慕第一代哨长,申请加入了这个哨所。他生前多次跟我说过,希望死后能陪伴在第一代守卫们身边,一起守护家园。”
大家都看向雷万钧,毕竟这事是一个小队在讨论的事,如果队长反对后面再谈就没意思了。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他思考了一下,肯定地说:“可以,明天一大早就下葬,赶在基地人过来之前。只要埋下地,上面就没话可说了。只是葬礼就只有我们哨所的人了,也不会有隆重的仪式。”
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事大家至少取得了共识。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大家都希望他的遗愿被尊重,不然明天基地的人来,要硬顶着跟人杠,最后难免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俘虏移交问题,就好解决多了。联系过基地后,基地会在明天派遣安全保卫局的人来交接,今晚因为战斗后需要休整,与“来喜”换防,“来福”队员在哨所值守,所以看守的任务就落在他们身上。保险起见每轮2人一起看守,一轮间隔3小时,到上面来人大概需要12小时,去掉葬礼的3小时,3轮就可以完成任务。不算雷万钧和李万锋还有7人,商量了一下排班,就安排下去了。雷万钧今天作战太过勇猛,而且受了点伤,大家就一致同意让他去休息。而李万锋需要料理钱多多后事,也让他先去忙。雷万钧也不多说什么,他确实也需要处理一下伤口,还需要思考审问得到的信息,也不推辞,直接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