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奶带着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向祠堂走去了。
祠堂以前是用来祭祖的,所以祠堂是有大厨房的。
厨房里更是有好几口专门打造的大锅,因为是祖传下来的,就算是那会大炼钢铁,村里的人也没有脑子一热把这几口大锅给砸了去炼铁。
这几口大锅在吃大锅饭的时候也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一村子的人都是吃这几口大锅里做出来的饭菜。
顾家的人到祠堂时,祠堂门口中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到处都点了火把,浓烈的火焰照在所有人脸上,映射着热情的欢乐。
这种喜悦,以前只是在丰收后才会有的。
村里人互相寒喧着。
“旺财婶,一会你可得多吃点肉啊,今儿个可是旺财叔亲自杀的猪。”
“吃,吃,吃,我一定多吃点,哈哈哈,借了宝儿的光了。我非得吃个够本不可!”
“哈哈哈,可不是嘛,说来宝儿就是运气好,从小就长得跟瓷娃娃似的漂亮不说,这长大了一找还找了个军官,真是太有福气了。”
“关键是小周同志还是个疼她的!”
“对,对,对,哎呦,你们可没看到小周同志那不要命的样子,骑着野猪就冲了出来,他为啥这么拼命,还不是怕野猪伤了宝儿嘛。”
“是哩是哩,我也看到了,别说,我想想那场景都替小周同志疼,那野猪的毛可扎人了,小周同志居然还敢骑在上面,那得多大的勇气啊?”
“唉,你们说小周同志那里会不会被野猪毛给扎坏了?我见他裤子上好多的洞呢。”
“不能吧?我看小周同志鼻梁高,鼻翼厚,而且鼻子又长又挺,那里肯定本事很厚,这么厚的本钱那可是老天的厚待,哪能这么容易扎坏?”
“哎哎哎,你们听说没有?我听说军人练功练得可厉害了,都练一种叫什么金……金……金啥来着的功夫?看我这脑子,明明就在嘴边,咋就是说不出来呢!”
“金钟罩!”
“对,对,对,就是这个功。我跟你们说,那些军人可厉害了,练了这些金钟罩,不但身体刀枪不入,就那玩意也硬得连子弹都打不穿,你们说这么厉害野猪毛能扎进去?”
“啥?练了金钟罩那里连子弹都打不穿?这么厉害?”
“那是!要不怎么都想当兵呢?当兵了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呢。”
“呀,说得我都想当兵了,我也不要练成子弹打不穿,就算刀枪不入也行啊。”
“得了吧,当兵的都不怕死,就你那怂样,还当兵呢?当逃兵吧。你可别给咱们军人抹黑了。”
“嘿,我想想还不行,对了,你们说小周同志练了金钟罩,那里硬成这样,宝儿那么娇气能受得了?”
“受不受得了,你得问宝儿去,问我们干啥?”
“哈哈哈……”
几个村民说着说着就往歪里说了。
顾瓷和周时宴离得不远,正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峰差点笑喷了。
他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周时宴,揶揄地笑:“老周,我咋不知道你那儿练了金钟罩?子弹都打不穿?嘿嘿。”
周时宴冷冷地盯着他。
林峰才不怕他,又坏笑道:“老周,说来我也好奇,我倒是想知道,你是练了金钟罩了刀枪不入了呢,还是没练成被野猪扎坏了呢?”
周时宴冷笑:“你这么关心,不如试试你会不会被我踢坏,别忘了你也是部队出来的。”
说完,一脚狠狠地踢向了林峰的裆部。
林峰吓得一跃而起,退后几步才叫道:“我去,老周,你这是来真的?”
周时宴又追上去踢了过去:“在部队咱们都练一样的功,我这不是帮你答疑解惑么?看看你的金钟罩练的到不到位。”
林峰:……
“行行行,你厉害,你牛,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林峰一溜烟地跑了。
大娘大婶们看到他,立刻蜂拥向他。
林峰不但是镇派出所所长,还是单身汉,那可是大娘大婶们心中最佳的女婿人选 。
看着一群大婶大娘向他飞奔而来,林峰吓得一扭身,冲进了祠堂。。
大娘大婶们遗憾的站住了脚,祠堂不让女人进去,她们再想拉林峰当自己家的姑爷,也不敢追进去。
见林峰进去后,后怕地拍了拍心口,周时宴微勾了勾唇。
扭过头,对上了顾瓷亮晶晶的眼睛,周时宴身上的冷气瞬间消失。
脸微红,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顾瓷好奇地问:“你真练过金钟罩?”
“轰”
周时宴感觉脸如火一样的烧了起来。
经过村民那番话,他现在已经不能直视金钟罩这三个字了。
只要听到这三个字,他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往歪里想了。
“我那里没有刀枪不入,你别怕。”
他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
等说出来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多愚蠢的错误。
他居然说出这种令人遐想连翩的话。
而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他居然又想到了那些黄色废料,还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住。
“我……”
他想解释,可是对着顾瓷精致而漂亮的小脸蛋时,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又出现了死命欺负顾瓷的场景。
鼻血一下流了下来。
顾瓷:……
这狗男人在想些啥啊?
把自己想得这么上火了?
她眨了眨眼,凑了过去,歪着小脑袋,从下方往上看着周时宴。
坏心眼地问:“那你的意思是你被野猪扎坏了?”
“没有!好用着呢。”
周时宴的嘴比脑子快,想也不想就否认了。
等他想起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话时,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要是小瓷以为他是耍流氓可怎么办?
他急得拳头一会握紧一会松,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看着周时宴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顾瓷心里笑个不停。
这年头的兵哥哥真是太纯情了。
也让她体内恶劣因子克制不住地想捉弄。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什么好用啊?”
周时宴:……
他该怎么回答?
老天,这跟女孩子对话,怎么比上战场杀敌要难了上万倍啊?
“不……不好用。”
他结结巴巴的回答。
“啊?不好用啊?”
周时宴:……
他想晕了。
听听他都是回答个啥啊?
“哈哈哈……”
顾瓷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
她一笑,周时宴浑身一松。
他一把拽住了她,咬牙切齿:“你这个小坏蛋,看我出丑是不是很高兴啊?”
“对啊!”
顾瓷仰着头,笑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狡黠,蔫坏。
周时宴真是爱惨了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要不是人多,他非得把她拉在怀里,好好抱抱不可。
行吧,既然小姑娘敢逗他,那他还收着干什么?
他牙一咬,眼一闭,凑到她耳边快速说了句:“我练没练金钟罩功夫,等咱们洞房那天你好好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顾瓷的脸上飞上一抹晕红,啐道:“流氓!谁要感受了?”
一甩大辫子,扭着小细腰就跑了。
周时宴看着她娇小灵活的动作,笑得跟二傻子一样。
远处,林峰正好抬头,看到周时宴笑得这么不值钱的样子,暗摇了摇头。
这男人真是没救了。
不就是娶个媳妇么?
笑得跟个痴汉似的。
“宝啊,你快来看看想吃什么。”
朱婶子是今天的打菜主力,看到顾瓷后,离得远远的就对着顾瓷打招呼。
顾瓷拍了拍羞红的小脸,拿着自己的碗跑了过去。
朱婶子看到顾瓷后,奇怪道:“宝儿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红了么?我咋不知道啊?”
顾瓷假装不知道,摸了摸自己的脸,解释:“可能是这边上全是火把,照得吧。”
“也是!”
朱婶子点了点头,也不纠结顾瓷的脸色了,指着大锅子得意道:“宝啊,今天婶子掌勺,你看喜欢吃啥就舀啥。”
顾瓷轻吁了口气,倒是认真地看着锅里的菜。
据说朱婶子家以前是在京城开饭馆的,民国的时候京城比较乱,朱婶子的家人就从京城回到了朱家村。
朱婶子从小耳濡目染,烧菜的手艺也相当的不错,在顾家村烧菜是有名的好吃。
村里怕浪费了好肉,所以肉都让朱婶子做了。
一锅子的肉,还有好多的内脏,炖得又香又烂,咕笃着泛着油光的亮红。
“哇,朱婶子,这一锅子的肉,看着都好吃,快把我馋死了。”
顾瓷一阵的惊叹。
只要她愿意,她是善于给人提供情绪价值的。
果然,朱婶子被夸得笑得合不拢嘴。
“宝儿你是会吃的,来来来,你想吃什么,婶子给你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