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着大树,端着弩箭对准了面前的黑暗。
啪嗒,啪嗒,啪嗒。
黏稠的脚步声像是蹚着血水一般,慢慢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宋牧星又一次出现在领队的视线里。
鲜血从他手中的渡冥刃上滴落地面,这把剑就像是野兽的獠牙,今夜不知吞噬了多少仓皇者的性命。
走到一张外,宋牧星站定下来,他用没有丝毫感情的冰冷眼神静静地看着领队,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领队的牙齿打着颤,手臂也抖得厉害。他手里的弩箭已经拉满了弦,敌人也在视线当中。可他已经失去了扣动扳机,射杀敌人的勇气。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宋牧星先开口了。
“你不是很重视自己的兄弟吗,怎么方才逃命的时候就不管他们了?”
领队没有回答,或者说是没法回答。
在宋牧星的杀气包裹下,他的舌头早已麻痹。
宋牧星冷笑道:“相比起兄弟,终归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吧?爱兵如子只因为你的生命还没受到威胁,放弃任务也是因为你怕自己也死在这里。从我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在尽力扮演那个为同伴着想的好队长形象,累不累啊?”
“住……住口!”领队战战兢兢地大吼道。
恐惧与羞愧此刻一起涌上了脑袋,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宋牧星的问题。
人往往在直面生死的时候才能露出本性,便领队一般。
宋牧星冷笑一声,继续迈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暂时不会杀你,所以……放下武器!”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宋牧星的话在领队耳边幽幽回荡。
啪嗒!
弩箭掉在了地上。
半个时辰后,洞穴中。
沈江月皱着眉看向洞外。
不久前树林里出现了打斗声,但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敌人的队伍便撤退了。
可过了这么长时间,宋牧星还没回来,沈江月已经有些着急了。
她急忙跑到应徽鸣身边将他推醒:“应大哥,别睡了快起来。”
应徽鸣悠悠转醒,一副生无可恋地笑了笑:“又怎么了大小姐?”
沈江月指了指洞外:“战斗早就结束了,师傅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儿了?”
应徽鸣伸了个懒腰,从地上坐了起来。
“放心吧,以你师傅的本事,这天下有几个人能叫他出事儿。”
“那……”
“江月,自从你知道宋牧星是笑脸人以后,你对他就有些关心则乱了。”
应徽鸣打断了沈江月的话:“他的本事有多高你比我更清楚,这种环境里需要为他担心吗?”
沈江月低下了头,她的确是关心则乱了,可是没办法,宋牧星是她唯一的情人了。
应徽鸣看了眼洞外的黑暗,脸色微微一沉道:“他应该是去追杀那些人了。”
“为何要追杀,赶走不就可以了吗?”
应徽鸣摇摇头:“第一,我们现在情况很复杂,如果没有必要,应该尽量少露心中。第二……你师傅需要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