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管这些。”姬舟则是瞥了眼魏咎,怒声训斥道:“枉本王昔日举荐你为冀州牧,想着你能治理地方,造福于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敢公然坏法,徇私舞弊。面对秦稷依法审判,却为了偏私而公然拔剑威胁!本王若非亲眼所见,还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威风!”
“义父!”
“住口!”
魏咎眼眶含着热泪,扑通便跪在地上,咬牙切齿道:“义父,你应当知道我魏氏有多么不容易。昔日曾被奸人构陷,以至于地位不稳。魏家军为了大周,连年征战,以至于子孙凋零。我的亲弟弟为了保护我,而死在靖国人的手上。他临终之前,只希望我今后能好好照顾他的儿子,也就是魏文才。”
“义父……”
魏咎此刻的声音都有些哽咽,“魏文才酿成大错,是我这大伯没做好。只要能保住他的命,我愿意将他流放至巴蜀。可是我没想到,那秦稷竟然却死揪着不放。敢问义父,我又能如何做?”
“放肆!”姬舟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不论是谁,既然敢知法犯法,那就一律绳之。魏文才身为壮士之后,的确是很不容易。可他却害得百余户百姓遭受重创,既是如此,焉能再留下他?你只顾魏家,可曾想过那些无辜受苦的百姓?”
“我……”
魏咎顿时语塞,羞愧地低下头来。姬舟则是站起身来,冷然道:“汝身为冀州牧,肩上扛着的是四郡三十六县,百余万人!可你却因为私情,自州牧府来至桃源,仅仅只是为了个罪人说情。你曾是本王麾下的将军,也该知道本王对你们的教诲。我们靠着军功,一步步往上爬,靠的是无数将士们的性命。今后担任官吏,就得时刻铭记。可你是如何做的?你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魏家军?!”
姬舟此刻也是出离愤怒。
他对魏咎可以说是寄予厚望,甚至还举荐他为冀州牧。他也都知道官场里面的门道,魏咎如果只是贪点小钱,在姬舟眼里看来算不得什么。就是多纳些妾,也只是小事。
正所谓水至清无鱼,他们辛辛苦苦靠着军功上位,都是从火海里过来的兄弟。为的肯定是能过上好日子,所以只要别太过分,那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现在魏文才和魏咎所为,已经触及到姬舟的底线。想当初的魏咎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敌人的强弓劲弩,毫不退让。可是现在卸甲担任州牧,却忘记了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你在堂上,不仅威胁秦稷,甚至还妄图以周靖两国论来辩驳。你身为州牧,脚下的疆土曾经就是靖国的。麾下有着诸多官吏,都曾是靖国人。而你公然以此辩驳,便是犯下大错!”
魏咎是想做什么?
想要唤醒靖国人的记忆?
让他们记得昔日的血仇?
然后,反抗大周吗?!
大周和靖国曾经是联姻联盟,借此安抚靖国,让他们是作壁上观。等大周将其余诸侯一一剿灭,并且壮大自身后,这才腾出手来,一举灭靖。
如果从道义上来说,的确是大周干的不地道。但就国家利益而言,谈不上什么道德。说白点就是国家利益至高无上,只要能造福国家百姓,那就是值得的。哪怕是会因此背负骂名,必然也会有人不断前行。
这些年来冀州四郡还算是安稳,最起码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叛乱。而魏咎作为冀州牧,却公然说那些言论,这不是逼着靖人反叛吗?
真到了那天,又将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