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完半壶新晋御茶,燕西宸和圣上回至殿前。
宦官清清嗓:“宣刑部尚书,监察御史进殿”。
大殿上,群臣议论纷纷.
“临安狱卒失守,酿成大祸,听说大牢中的囚徒尽数吃了牢饭,倒了沫子,死状惨烈没有几个能救过来的”
“这下刑部的帽子恐怕不保”
朱大人一副担忧情态。
“朕放心让你掌管着北华国都甚至临安城周围各地的司法和刑狱,可近来总生事端,来,蔡卿家,你给朕说说贼人该当何罪?”
蔡大人慌神,简直是无妄之灾,这刑部尚书干得好好的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破事。
他干咽口水,熟稔于心:
“按《北华律疏议》诸劫囚者,流三千里;伤人及劫死囚者,绞;杀人者,皆斩。”
“还有呢”,蔡大人看了眼监察御史,见毫无回应,又转头对上朱合顺的目光。
他低沉慌张,继续回圣上:“囚犯越狱,诸被囚禁,拒捍官司而走者,流二千里;伤人者,加役流;杀人者斩,从者绞。若私窃逃亡,以徒亡论。事发未囚而亡者,亦同”。
既然诸位爱卿都知道弑囚犯者,律法当斩。
那是谁,有这个胆子,胆敢祸乱临安整片狱牢。想必诸位不会不知情,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朕眼皮下兴风作浪。
忠臣吓的纷纷跪地,唯有临安侯,裴穆,谢国公几个皇亲国舅,圣恩荫蔽的相宰尚伫立原地。
“杜丞相,你怎么看?”
“依臣看,当前要务就是尽快将下毒者抓捕归案,刑部监狱不利,当罚。但罪不致死,不妨让蔡大人查出投毒者,将功补过”
“好,就按杜卿家说的办。”
朱合顺起势,话到嘴边。燕北华看到朱丞相似有难言之隐,问道:“朱爱卿有何见解?”
“北华盛世,圣上不喜暴吏,爱民如子,此乃北华之幸,此乃万民之幸!臣以为,国事无虞但小宗案仍发,都知圣上气度宽容,悍民越发狂妄,如若未能将临安狱中投毒贼人缉拿归案,恐怕文治不治,蔡大人迟迟无法查明真相,莫非是监守自盗?”
“圣上,朱大人信口雌黄,污蔑臣”
皇上烦躁:
“朱爱卿难道说错了?临安大牢中的铁网狱卒,拦不住贼子?无论是内是外出了问题,总之,要是查不出结果不如返乡种田。”
“圣上明察,微臣没那个胆子啊~圣上……”
下奏后,刑部蔡大人拖慢脚步,从朱合顺的后方慢慢跟上来。
刑部监察蔡大人喊住朱合顺:“朱大人好手段,知道老臣身体渐衰,在朝堂上竟敢……竟敢…”毒杀贾锦容,本是两人共同谋划的,狱卒失守,谁也未料到燕侯将人又救了回去。现如今罪责却统统栽到他一人身上。
“蔡监察可要好好查,圣上大发怒火想必也是知道了什么”
蔡大人心有郁结恨不得破口大骂:“朱合顺,今日尔等敢在朝堂上致老夫于死地,明日无术会就能将你所做之事也禀于圣上。你以为老夫难道就不会找个狱卒好言相劝,为身居高位的幕后之人脱去罪责?”
“蔡大人莫急,无术会自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如今蔡大人还是知足,拿好银两致仕,总比与圣上作对,与无术会作对好。”
哈哈哈哈……
蔡大人苦笑着扬长而去,
背影孤窭难耐。
清晨的临安侯府,一如往常平静。
“铛铛铛”院门外,响起了磨刀霍霍声。查共时一脸愁容,举着菜刀剁大棒骨。她身穿淡褐色粗麻布,围着围裙,和府里正经庖厨的打扮一致。
她双目无神,摆出一副懒惰闲散样子,边剁边念叨:
“现在是不知道几点,这个天的觉实在太好睡了,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老燕煲汤。这只牛骨棒,是管家从乡下带回来的。看一下,哇,新鲜的嘞!”
查共时忍不了发疯,真他喵的服了,老娘如今也沦落到为人妻子,六点做饭的地步了。想当年早八起不来,时间不够,不带吃一口饭的,早十的毛概要不是看那男老师长得很润,她们整个宿舍还不知道要旷多少课。
见燕西宸的侍卫叶桐经过,查共时卖力的干起活来,像模像样。
“嗨~”
查共时微笑着和叶桐打招呼。
叶桐本走过去几步远,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奇怪的东西,于是倒退回来。
叶桐看着眼前的场景诧异:“侯夫人?”
查共时尴尬笑笑:“是,哈哈是我”叶桐打量侯夫人的穿着,昨日明明在牢中都还是锦衣华服,今日怎的身着粗布麻衣,无一首饰,甚至手持菜刀切案上生肉?这形象着实大相径庭。
“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