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温存,紧闭的屋门内飘着暧昧的香囊气味。
曲釜宫大门关着,门外园子里一切如常。清晨的雾气稀薄掺着雾蒙蒙的露水,在低矮的草丛园圃里升发。她的手指尖冷的发冰,可是脸颊和长条白藕似的小臂倒是温热。
燕西宸着玄色衬衣,与贾锦容联袂坐于矮桌前。
男人的喉结上下浮动,查共时的视野内,不得不看到这一方干涸的土地。
查共时推了推他,圈住她的臂膀一紧,她轻轻挣扎见无法挣脱,便只好呆在原处。她一个冷颤,侧脸看向燕西宸,他方看清美人眼中的自己,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侯爷,你说不守规矩,可是侯爷有没有想过,这世间有许多规矩不得不遵守”查共时边说边写下欲寄回临安的庆生信。信纸上几个毛笔字字迹端方秀逸,映入燕西宸眼帘。
“规矩是规矩,本侯是本侯”
燕西宸没有理睬,随口脱出这样一句。
查共时觉得坐的难受,从僵硬的静止中抽离,动了动肩膀。
……
她听到自己细弱的呼吸声,本来好好的,可是一过于关注,好好的自动挡成了手动挡。忽然之间不会呼吸了,只能自主的吸气,心口带动胸口的气息一起一伏。
正忙于倒气之时,耳边传来自然之物的声音。
她听见曲釜宫外似有鸟叫声,清晨有几声鸟叫也实属正常,可是鸟叫声中掺着步子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从远处走来,似乎走到了门前,驻足而伺,停在门口。
屋内光弱,屋外天明自然亮堂,燕西宸不用特别留意,撇眼便察觉到了纸窗上异常的乌影。
查共时手中的毛笔忽然动了,笔尖顺着他的力道在纸上游动,纸面上浮现出几个字:
‘隔—墙—有—耳’
查共时深吸一口气,在空气流经喉头带动声带震动之前,被燕侯捂住了嘴巴。
燕西宸的掌心触到一阵柔软的温热。
“容儿莫言,有人听墙角,我们继续~”
“侯爷?”查共时蹙了蹙眉,表示不解。
“嘘,继续~”
“嗯。”她的身形占了临安侯肩宽的半数,近近贴在男人玄色衣襟的中央。两颗跳动的心脏相隔矩尺之近,似有似无的默声交流。
门缝微开,窗外之人视力再好,也只是管中窥豹。
门外的人宫中杂役装扮,提着饭盒,叫人看见也不觉可疑。
他看到女子和临安侯一大早的拥吻在一起,会到意便任务完成似的转身走了。窗户上的乌影也随之消淡,直到不复存在。
……
“这都几日了,还有耳目来查,跟计划生育的一样”查共时嘴唇稍稍嘟起,一脸不悦。
燕侯垂眸,贾锦容的面中蒙上一抹红晕,与唇上自然的绯色相得益彰。
毛笔在两人的手心中摇摆,掰拳头一样左倾右倒。
过了一会儿,胜负未晓,力气却在每个回合中消耗殆尽。
兴许是夺累了,两人四目而对。
查共时的手腕随着攀高的室温而逐渐泛红,体温也随之升高。
细弱的腕子无力的执着笔杆,这般握笔实属错误。
笔杆不算长,精致的毛笔头上的紫毫是山兔脊背的软毛所制,宫中的紫毫除了宫制与民间进贡,还有些是来自于每年秋猎,取其动物皮毛打造成各式各样的物件。
毫毛落处,妙笔生花。
‘吾兄亲启,今日兄长生辰,小妹特贺二哥哥生辰快乐,喜乐安康。’
“容儿,单这几句?需这些信纸?”信纸上寥寥几笔,竖着写了两列不到,横过来便是半行不到。查共时盯着半天墨迹才出的两句话,脑细胞疯狂运转,又添了几笔:
‘生辰礼随书信一同送至,还望兄长喜欢。’
燕西宸眼皮迷离,只觉书信话少,远远不够寻常所言。他挑眉,嘴角如镰月弯弯,嗤笑道:“容儿和兄长不相熟?”
查共时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忙措辞辩解。
她贾锦容,与至亲的姊妹兄弟怎么能不熟?
她声音险些破了音,急忙反驳道:“吾与兄长,自然相熟的很,只是许久没见,心中万般言语,一时凝固,竟然不好言语,字字难以落于纸上。”
燕西宸抿了抿唇,见她如此激动,果然与叶桐所述,大差不差。贾府的几个兄弟同气连枝,自小和睦,情感好的恨不得不嫁不娶,在贾府生活始终。
他就这样毫不客气的娶了贾府的幺儿,若不是皇命难违,恐怕贾府的几个哥哥也是怜惜妹妹,舍不得让小妹早早嫁娶的。
查共时词穷,面前的信纸是一个大大的作文纸,她实在憋不出个屁。
心力交瘁之时,她索性乱写:
‘再祝兄长早日暴富,早日寻得那个她,早日给我找个嫂子,早日脱单,早日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