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的到来,让林天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咽了回去。他挥了挥手,让功夫小蝇安静地停留在自己肩头,随后起身,朝赵荣微微拱手:“赵管家。”
赵荣没有理会陈泗的哭诉,径直走到那断裂的桌案前,仔细端详着光滑的切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知道,能造成这种破坏力的,绝非凡物!而那只停留在林天肩头,看似人畜无害的黑色苍蝇,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林姑爷今日到此,有何贵干啊?”赵荣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赵管家,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想问问,我的月俸……”林天顿了顿,观察着赵荣的反应,见对方没有打断,才继续说道,“我来赵府也有段时日了,却从未领过月俸,不知这账目……”
“哦?”赵荣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天,“看来林姑爷对赵府的事务很上心啊,连这等小事都惊动了您亲自过问。”
“哪里哪里,只是初来乍到,对府中规矩不甚了解,还望赵管家见谅。”林天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赵荣没有接话,而是绕着林天踱了几步,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是如何发现的?”赵荣突然停下脚步,直视着林天,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林天心中一凛,知道赵荣指的是自己如何发现月俸之事。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道:“我……”
“老爷!”就在这时,一直瘫软在地的陈泗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来到赵荣脚边,指着林天声嘶力竭地喊道,“是他!是他指使那只妖……那只苍蝇,毁坏了账簿!”
赵荣没有理会陈泗的疯言疯语,只是紧紧地盯着林天,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林天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飞快地组织着语言,“我只是……”
“咚!咚!咚!”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财务房门口。
“吱呀——”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华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入。
“老爷!”陈泗见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地想要扑过去。
然而,那中年男子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将目光落在了林天身上,以及他肩头那只黑色的苍蝇身上……
“我只是听到有人进来了,好奇之下,才……”林天故作疑惑地指向门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慌乱。
“爹!”赵荣见到来人,立刻上前行礼,“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赵府家主,赵荣的父亲,赵德海。他并未理会赵荣,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林天身上,又扫过他肩头那只黑色的苍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听说,财务房出了些乱子?”赵德海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老爷,是陈泗办事不利,冲撞了林姑爷。”赵荣连忙解释道,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陈泗。
陈泗被赵德海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却也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连忙爬到赵德海脚边,哭喊道:“老爷明鉴啊!是……是这小子指使妖物,毁坏账簿,还……还打伤小的,老爷要为小的做主啊!”
赵德海没有理会陈泗的哭诉,而是转头看向林天,问道:“林姑爷,此事可与你有关?”
林天心中暗暗叫苦,这赵家父子一个比一个难缠,看来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赵老爷说笑了,我只是来问问月俸之事,何来‘有关’一说?”林天强作镇定地答道。
“月俸?”赵德海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赵荣,“荣儿,怎么回事?”
赵荣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当然,他刻意隐瞒了自己对林天和功夫小蝇的怀疑。
“哦?还有这种事?”赵德海听完,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账簿拿来,让老夫亲自过目。”
“是,爹!”赵荣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那堆碎裂的桌案前,从残骸中翻找出一本厚厚的账簿,递到赵德海面前。
赵德海接过账簿,却没有立刻翻看,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天一眼,才缓缓翻开账簿,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了赵德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德海翻阅账簿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头也越皱越紧。
终于,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猛地停了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一行记录,脸色也变得阴沉可怕。
“陈泗!”赵德海突然暴喝一声,将手中的账簿狠狠地砸在陈泗面前,“这上面记录,林姑爷的月俸,分明已经支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账簿重重地砸在陈泗脸上,也砸碎了他最后的侥幸。他浑身颤抖,眼神惊恐地游移着,却不敢再看赵德海一眼。
“老爷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陈泗趴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很快就被磕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赵荣看到账簿上的记录,也是勃然大怒。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泗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连林天的月俸都敢私吞!
“陈泗,你好大的胆子!”赵荣怒喝一声,一脚将陈泗踹翻在地,“林姑爷的月俸,分明已经支取,你竟敢谎报未领,还敢污蔑林姑爷指使妖物,毁坏账簿!你……你真是罪该万死!”
陈泗被赵荣这一脚踹得痛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老爷,大管家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求老爷开恩,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陈泗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赵德海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愤怒。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赵德海的声音冰冷刺骨,“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说罢,他转头看向赵荣,沉声吩咐道:“荣儿,将此事处理干净,我不想再听到任何闲言碎语!”
“是,爹!”赵荣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走到陈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