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顺口溜编的不好,我再想一个。”
王方翼开了门锁,发现李象犹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
他摇头哑然。
“大郎,鼓声将闭,回去吧。”
贞观律规定,凡是在“闭门鼓”后、“开门鼓”前在城里大街上无故行走的,就触犯“犯夜”罪名,要笞打二十下。
“吱呀”门推开了,一条黑影带起一股风势,闪电般扑了上来。
王方翼右腿下意识踢出,但马上便反应过来,收回了力道。
黑影更快,绕过他扑向了李象。
“哎呀”脸上传来的痛楚让李象惊呼出声:“死狗,别舔我伤处,要是留下疤痕我吃狗肉。”
嘴上如此说着,还是抱着狗头亲了一口。
“大郎哥哥。”狗儿扑了上来,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王家哥哥不让我出去,把我们锁进了门里,我和大黑可以帮忙打坏人的。”
李象想起自己回来之前,王方翼关闭门户,独对一群人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二哥。”
“应该的。”王方翼只是摆了摆手。
接着一群年老妇人涌了出来,人人手中提着扁担,扫帚之类的,没有人空手。
只是身子在颤抖。
“坏人都走了。”李象心中感动,大声道:“今日不做了,开锅造饭,咱们好好吃一顿。”
“那可不行,刚磨了一锅豆浆,要做完呢,还要晾晒起来,糟践东西可是要下地狱的。”一群老人说着说着不觉就回忆起苦日子来:“想想好日子才几年,前朝亡时饿死多少人,我几个孩子都是这么没的......”
一群老人纷纷抹泪。
李象默默走到院中。
狗儿为他搬来一个胡凳,放在他身后。
李象坐下来,狗儿蹲在他身边,陪着他发呆。
“大郎,大郎。”声音传来。
李象抬起头来,发现赵胡娘竟然从墙壁后伸出头来,在轻声呼唤他。
“何事?”李象问道。
“大郎,奴家今天可没出去做生意。”赵胡娘先是说上一声,然后便不说话了,面含期待的望着李象。
“......”李象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对方莫不是在等他夸奖?
他不由失笑,都说胡人女子心思简单,没什么心眼,看来果然如此。
“嗯,你做的很好。”李象故意沉吟了一下,显示自己没有敷衍。
赵胡娘果然露出笑容来,学着汉人女子害羞的模样,将头降了一半,只露出眼睛以上。
大大圆圆的眼睛,竟黑的发亮,无多少成人的浑浊与世俗。
如果单只看这双眼睛,多半会以为是个不谙世事,没有多少忧愁的少女。
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中沉重。
“大郎,赵胡儿出去了,多半是又去喝酒了。他每次喝醉都打我,你能不能想个法子不让他打我了?”
李象沉默,心中忍不住的叹气,刚听完老人的惨事,如今又听到了一桩。
这心情是彻底好不了了,自己这是得罪谁了?
注定要我带进梦里去吗。
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李象不忍心拒绝,可是又知道自己没有好办法。
对上一个粗俗嗜酒不讲道理的胡人,女人注定是弱势的。
李象想了半天,这次没有敷衍对方,是真的在想。
“这样,你半夜在床头磨刀。”他对赵胡娘说道:“记住,一定要让赵胡儿听到,这样才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