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上前轻轻扣了扣木门,很快里面便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进来吧。”
得到应允后,管事推开门,侧身让盛夏进去。
“劳山长,您的午膳。”
“盛丫头啊!”
书桌旁一堆图纸埋头画画的人抬起头,老头胡子已经发白,穿着远山书院的素色院服,正笑眯眯的看着盛夏。
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儒雅,很能唬人。
“放那儿就好。”
劳山长笑着指了指桌上,又低下头开始画手中的图纸。
盛夏扫了一眼劳山长画的东西,显然是知府跟许家正头疼的事。
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放下食盒,便退出了房间。
离开前提醒管事的一句,东西凉了不好吃。
书院管事领了情,提醒劳山长用餐。
劳山长显然也因为要画的东西没有什么进展,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中笔。
目光再次落到一旁放置的碗筷时,这才突然回过神来。
“盛丫头,刚才来过了吗?”劳山长疑惑地问道。
管事赶忙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山长,那丫头离开前还特意嘱咐奴才,帮提醒山长东西热了吃起来口感才好。”
劳山长笑着摇了摇头,每次与那个叫盛丫头相处和聊天时,总会有一种被她放在平等位置对待的奇特感受。
想起那天,头疼怎么设计把水引进田地,在书院一直作画到很晚才离开书院。
路过李氏串串香,就看到那盛丫头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
也许是出于身为师者的习惯,又或许是对那丫头专注神情的好奇,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询问了几句。
别说那盛家丫头对于书中内容的理解颇为深刻独到,所阐述的观点更是让人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
张二娘的摊子多了一清瘦女子,眉眼之间与张二娘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那女子看向盛夏的目光并不友善。
盛夏低头摆弄着碗筷,有空了就翻翻那本书,并不理会。
“囡囡,前几天你让打听书院附近店铺的事情有着落了,听说这一带的都是劳山长所管。”
“前面是店铺,还带着一个后院,就是租金贵了点。”
劳山长?那个吃货老头?
听说是不喜被约束,才来到这里当山长的,为人不拘小节,满腹经纶的一个白发老头。
张小蝶有些焦躁不安,不耐烦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精心梳理过的头发,嘴里嘟囔着:
“娘,你说的那个贵人,怎么还不来啊,害得我一大清早起来,花了好长时间梳妆打扮。”
张二娘安慰道:“别急,闺女那贵人今天肯定会经过的,到时候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日后娘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可都全指望你啦!”
张小蝶不知想到什么,害羞的点了点头:“娘~”
眼看就要午时了,李氏提醒闺女该去送餐了。
盛夏挎着食盒在张二娘母女二人面前经过,朝书院门口走去。
张二娘呸了一声,狐媚子。
远山书院门口有个杂役拦住了盛夏。
“姑娘,请出示令牌。”
他是知道盛夏的,盛夏从上个星期开始就来过几次。
不过按照书院的规矩还是得麻烦她拿出令牌。
盛夏拿出令牌,从书院侧门进。
奴仆专用道,避开了正在上课的学子们,去的是夫子院。
穿过走廊,意外的碰见了阿福。
阿福有些惊讶,在书院里居然都能见到这盛家姑娘,好奇问道:
“盛姑娘,这是?”
“给劳山长,送午膳。”侧了侧身让阿福看了眼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