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酌别头看一眼秀芽,檀口微张,稍稍顿。
心里头想着,这东溪公子可是人家上元街最大的酒楼长夜曦的大老板,能见此人倾城一曲已是今生大幸,连黎昭岚本尊都未曾见过真人,这东溪公子又怎么可能看上黎三?
秀芽看自家主子的呆滞模样,笑得更雀跃了,嗔说:“您瞧瞧您,旁的人您便直说不见不见,一说这东溪公子又发愣了。”
雪绿努了努嘴,嘀咕说:“秀芽你可别诓主子了,人家东溪公子可不会来的。”偏头,又对黎晚酌说:“主子,您可别再想那些不知好歹的男人了。”
雪绿还是不喜黎晚酌为了追求京中的美人而将身段抛下,作贱了自己的行为。不是像世人一般厌恶其不知礼义廉耻,而是心疼她家主子呢。
虽然平日她也喜欢跟着秀芽调侃主子,但是她心里头最最重要的也最最好的人永远都是主子的。旁的人,黎晚酌看不上,她也看不上就算是黎晚酌看得上,她也未必看得上。
所以,管他东溪还是南溪公子的,还有外头那一堆花花绿绿记不清楚的美人名儿,还有主子未来的夫婿薛临渊,她雪绿都是看不上的,不稀罕的。
看着雪绿气嘟嘟的样子倒是叫黎晚酌笑了,一张恢复健康红晕而明丽的面庞如今在春光下更是灿然,甜笑问:“雪绿倒是说说,又是哪些男人知道好歹,值得你主子我去想的呢?”
这问题甫一问出口,那黎晚酌的脑中便模模糊糊显现出了一个身影。火红的衣,白皙的面,君子如珩,芝兰玉树。
那似是金钗之时,自己曾赤着脚跑在雨雪浸湿的红廊里看外头寒梅煮雪的景致,痴恋叹醉之中,便瞧见如火如荼里走近了一道翩跹身影。自此十余载相伴相知,一声声“阿岚”的亲昵呼唤,此时此刻仍是新鲜。
心头有往事涌起,面上便转而黯然失色了几分。
温家大公子温洵,字如珩那本该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呢,说好的一生一世、永永远远的陪着自己。现在呢,如珩,你现在如何了?
“那可难说了,现在我还没见着呢!”雪绿傲娇的扬起小脸。虽说时间优秀的少年郎很多,但是论起配得上与主子共度一生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嘞。
“主子,您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一低头,雪绿便瞧见了黎晚酌略显难看的脸色。
黎晚酌扬起个让人安心的笑,浅浅无力地说:“大抵是这太阳也不容得我多晒,还是回屋吧。”
秀芽和雪绿点了点头,齐声回答“是。”便一道推着黎晚酌往寝室里走。
黎晚酌按捺着心事,垂眸只顾着寻思着自己,一边是黎三留下的“情债”一桩桩,一边又算得上是自己“情劫”一件件。
一身惨淡低压的气场倒是叫两个丫头看在了眼里又有些心疼了。尤其是雪绿,一直觉得是主子消瘦太多的缘故,心里一直惦记着再次将主子养胖。
幸好后来的黎晚酌及时的点拨了雪绿,让她明白女子总是纤细些才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