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秀丽的皇宫,独独一座高楼层叠起,上头住了个世外仙人。
白衣似雪人如月,银华洒他衣衫甘作装饰。青丝垂发,也不配冠,就用一条丝绦松松垮垮的系着。
慵懒随意的倚在门前,仰着头,带着一点笑又不像是笑的表情,开口泠然:“我说,你在我这儿赖着作甚?”
被说的那人也不窘迫,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样。从容优雅的放下手上的书卷,取来一盏清茶品。
那人眸拢星河灿灿,眉聚长峰绵绵,同样的绝尘之姿,却又多了点人间烟火味。一双淡如琥珀颜色的眸子就随着杯盏中茶汤荡漾的波纹一圈一圈远去,远到窗外高低不一拥簇的玉阙琼楼里,远到天际一方晦暗不清的山色里,远到阴雨初霁四方渐出的月晕里。
“子宁,一起坐下尝尝,这是安溪今年刚刚进贡的春茶。”开口,也若雪化柔波一般的温润,儒雅。
“啧啧,这春茶贵如金,王上也就舍得赏赐你一个人。”说着,唤作子宁的仙人便应邀坐下。
那人只淡淡笑了下,不以为然,接而又说起旁的。“王上怎么可能独赏赐我一人?往各位显赫亲王大臣那边也都送了,对了,听闻宁国帝姬也喜欢饮茶,王上同样也送过去一份。”
这宁国帝姬的名声还真是响当当,连这两位仙人都晓得。
欲饮茶的手一顿,容遂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继而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的是那王上的三妹,黎晚酌?”
见温洵点点头,容遂险些忍不住要笑,连忙饮茶以作掩饰。
见他也不细细品尝,温洵略有些替这好茶叫屈了,但还是重新为他斟满茶盏,边说:“听闻那宁国帝姬的腿疾已好,不过近日又染了风寒,只得卧床养病。”
容遂对黎晚酌的事儿不感兴趣,只是觉得那般庸俗之人竟然还懂得品茶,也不知道跟眼前的温洵一比,该是如何。
“她卧床养病应该是叫不少的人松了口气。”容遂挑挑眉,戏谑着。
温洵依旧是那从容儒雅的模样,一举一动似行云流水般美好。听了容遂的话,也不多对黎晚酌作评价,徐徐言:“听闻你近来又招惹不少的花草?”
“花草?”容遂左右看看,才说:“我这儿可不种花草,懒得打理。”
见他死不承认,温洵也不逼他,只是继续平平淡淡的说起自己最近知道的事情。“新上任的不少女官大人可是都在打听你的事儿,还有那新封的升阳女将军亦是对你青睐有加”
“青睐有加?”容遂鄙夷一笑,不屑说:“我一没权势二没钱财,叫她们找旁人去。”
温洵也不焦躁,含笑说:“你说的东西你确实没有,可你比这些俗的东西有意思多了。在宫里你可是绝无仅有,连王上都要尊上三分的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