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发生的事儿不过片刻就传进了温景琨的耳朵里,他猛的转头怒视自己发妻,温柳氏却一脸自得的回了他一个笑脸:“老爷,可是宁儿回来了?”
温景琨双眼微眯,缓缓勾起一个笑意:“是回来了!不过有人背着主子生事,堂堂温府大小姐回府竟然只开偏门迎接嚣张跋扈不把主子看在眼里,也不知仗得是谁的势、假的是谁的威?”
温柳氏登时变了脸色:“老爷话里有话,难道是在指妾身不成?”
温景琨冷哼一声:“最好不是你!”
温柳氏气了个倒仰:“老爷!这宁儿可是妾身的女儿!初次回门妾身却授意下人作践她,不是自己把自己的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踩?”
温景琨懒得与她分说:“无知愚妇!”温柳氏原本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这么不知轻重?!温婉宁记在她名下,以后也要嫁入王府,她凭什么认为婉宁一定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现在就如此作践于她?!头发长见识短的愚妇,真是鼠目寸光,短视至极!
温柳氏气得不轻,温婉言悄悄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父亲!母亲!都消消气儿!姐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做什么因为这些小事儿吵架?没得坏了好心情届时再让姐姐误会了!”
温柳氏握住她的手感慨:“还是言儿懂事!”她必不会让那个狐狸精生下的野种越过她去!
温婉言笑了笑,忍下满腹愁绪。没想到这个宁姐姐尚未回来就让父亲如此重视,竟然不管不顾当着她们这些小辈就开口斥责母亲。未露面就搅得家宅不宁,以后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儿!她原本对温婉宁的几分怜惜之情须臾之间便烟消云散,对她的印象也瞬间打落谷底。爹爹如此重视温婉宁,不过是因为她即将要嫁入王府成为王妃罢了!若是她……温婉言脸色渐渐坚定起来,收回了一开始想要提点温婉宁帮她在王府立足的想法。看了一眼温柳氏略有些心酸的脸庞,温婉言心中冷哼一声:且看她能风光几天!
因一开始就有下人如此公然挑衅刁难,温成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亲自送温婉宁进去,一边祈祷老爷收到他的信儿之后会出手按下夫人不着调的做法。
幸好温柳氏想着来日方长,今日不过是欺温婉宁出身乡野不通礼数,想下下她的面子罢了。后面的路在温成提心吊胆的防备下走过,很好!没有什么人为的意外!
温成警惕的四处乱瞥,让自己的心腹散在一边时刻小心,一不小心对上了温婉宁了然的目光,他尴尬的笑笑,转过头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还是头一次觉得国公府竟然这么大、路竟然这么远!
温成担心的事情,温景琨也担心。原本他是十分放心温柳氏的,可之前他再三提点,温柳氏依旧趁他不注意想要对付温婉宁,让他现在心中惴惴,生怕温柳氏又暗地里背着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最终温景琨恨恨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与上好梨花木的桌子相撞发出“咚”一声响,惊醒了心思各异的人们:“怎么还不到?难道又遇到什么不肯开门的下人不成?!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完温景琨起身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温柳氏豁的起身失声叫到:“老爷!”
眼看温景琨竟真的不回头,温柳氏身子晃了晃差点没跌倒:“老爷这是不信我?”
赵嬷嬷赶紧扶住她,四下看了看,趁着几个小辈都不注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夫人!奴婢一早说了第一日万不可生事,等人进府了就是记在您名下的女儿,还不是任你拿捏!您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温柳氏咬咬牙:“不过是个野种罢了!还值得老爷这么大动干戈?从正门进,也不怕折了她的福气!”
赵嬷嬷轻声呵斥一句:“夫人慎言!这话是您堂堂国公府夫人能说的?大小姐是国公爷的血脉、是上了族谱记在您名下的孩子,只要一日不除名,那她一日就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府嫡长女!听老奴一句劝,今日夫人已经失了先机,万不可再生事端!否则,日后国公爷会如何看您?”
温柳氏悲从中来:“难道还要我捧着她不成?”
赵嬷嬷附在她耳边说:“对!您得捧着她!时时刻刻捧着她!”
温柳氏皱眉,赵嬷嬷快速说:“夫人!您平日那么精明,怎么此刻竟然犯了糊涂?左右不过再有一个半月就嫁出去了,您何必现在就跟她过不去?以后传出去再落个苛待庶子的名头怎么办?您不仅要捧着她,还要供着她!想她一个庙里长大的姑娘,能懂什么?您现在把她捧高了,以后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温柳氏眼睛立刻亮了:“嬷嬷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只想到不能让她越过我的言儿,今日犯了老爷忌讳,是我的错!”
温柳氏转头对上温婉言担忧的目光,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很快在赵嬷嬷的帮助下重新拾起自己国公夫人的气派:“既然老爷出去了,咱们也没有在这里干等着的道理,一起去看看吧!”
温婉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母亲能看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