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天上逐渐显现的月亮,月亮又开始变圆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两日后平南王派了精兵护送他们返回皇城。相较于来时的破旧马车,这次的马车豪华了不少。
陆铃华舒服的坐靠在车厢里的鹅绒软垫上,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倒像是曲独特的乐章。
突然一道紧密而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这本祥和的旋律,只听这声音便知骑马的人有多着急。
陆铃华不悦的掀开车帘,只见道路另一侧一名身着布衣的男子骑着马朝身后的军营方向赶去。马跑得太快,他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隐约见得他腰间系着一根棕红色短笛。
男子几乎一瞬而过,只留下一连串杂乱又急促的马蹄声和,成片飞扬而起的尘土。
随着如闷雷自天际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四处窜逃的宫女太监尖叫哀嚎声一片。
“快跑,快跑,叛军打进皇宫了!快跑呀!”
太监宫女们的叫嚷声此起彼伏,与远处宫门口两军的厮杀声、兵器碰撞声混为一团。
乌云如墨砚般沉甸甸地压在梁国宫城之上,将那曾经辉煌耀眼的琉璃瓦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皇宫的大门在燕琮礼带领的骑兵猛烈撞击下轰然倒塌。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宫,此刻开始沦为人间炼狱。
如潮水般汹涌的铁骑蜂拥而入,战马嘶鸣,铁蹄翻飞,每一次踏下都重重地撞击在石板路上,迸溅出串串火星,好似要将大地都踏碎。
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声不断,她们慌乱地四处奔逃,发髻散落,衣衫凌乱,有的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太监们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有的瘫倒在地不敢动弹,有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念着求饶的话语。
不过半日的功夫,梁国皇宫便被精锐骑兵控制了下来,宫女太监都被统一关押,只有部分反抗逃亡的被就地斩杀。
梁国皇帝寝宫里,精美的地毯上此刻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只剩梁国皇帝一人无力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着地上躺着的都是他的宫妃和子女,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平日里的威严与荣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都如泡沫般脆弱易碎。他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正迅速笼罩,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
“怎么样,我送你的大礼你可还满意?”
一道嗜血阴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梁国皇帝抬头看向身前站着的男子,眼眸惊恐的似要裂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当年,当年他明明都把大燕皇室处理干净了,怎么可能……
“你,你是大燕皇室的后人……”
“呵,恭喜你,猜对了”
燕琮礼眉眼带笑可眸底的寒意却是从地狱里攀爬而来,他不给梁国皇帝说话的机会,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不要!!!”
寝殿外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林清栀推开门外的士兵冲了进来。
看着地上兄弟姐妹的尸体,还有父皇那颗还在涌出鲜血的头颅,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让她当场晕厥了过去。
燕琮礼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俊逸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玄色锦衣随风飘动,带起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息。
看着晕倒都林清栀,他双眼眸仿若寒夜中幽邃的深潭,涌动着冷冽的幽光。
俯身将她抱起,将她轻轻放到寝殿里的床榻上,燕琮礼伸手触摸着她的眉眼,眼眸里的嗜杀渐渐退了下去。